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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空气里漂浮着陈年纸张和灰尘独有的气息,沉重得几乎能压进肺叶里。沈微坐在市立档案馆最僻静的角落,一盏孤零零的台灯在她面前的桌面上投下一圈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摊开的厚重卷宗。光线之外,是档案室无边无际的、令人窒息的幽暗,一排排顶天立地的铁灰色档案柜如同沉默的巨人,在阴影里投下幢幢鬼影。
她指尖冰凉,小心翼翼地翻开那本硬壳封皮已经磨损卷边的《新港商界年鉴(1998-2000)》。泛黄发脆的纸张在她指下发出轻微的、仿佛随时会碎裂的呻吟。目光在密密麻麻的人名、公司和事件摘要间快速而仔细地筛过,寻找着那个盘踞在她心头、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名字——陆振山。
陆凛的叔父。
书页翻动,带起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狂乱地飞舞。终于,指尖停在了一张略微模糊的团体黑白照片上。照片下的标注是:“新港商会年度慈善晚宴合影(1999)”。
她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前排居中偏左的一个男人。那时的陆振山看起来远比现在年轻,约莫四十上下,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笔挺的深色西装。他脸上挂着得体的、近乎公式化的微笑,对着镜头。然而,沈微的瞳孔却猛地一缩。
照片上,陆振山身边站着的另一个男人,个子稍矮,面容粗犷,颈侧靠近下颌线的地方,有一道极其狰狞扭曲的疤痕,像一条僵死的蜈蚣盘踞在那里。那疤痕,她在警方的内部通缉令上见过!代号“刀疤强”,九十年代末新港赫赫有名的地下钱庄和暴力催收团伙的头目之一,身上背着重伤害和谋杀指控,后来在一次大规模扫黑行动中销声匿迹,传闻是逃往了东南亚。
照片里的陆振山,正微微侧着头,与这位“刀疤强”低声交谈着什么,脸上那公式化的笑容似乎加深了一分,眼神交汇处,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粘稠的默契。那绝不是一个体面的商界名流与一个声名狼藉的黑道人物之间该有的疏离感。
寒意顺着脊椎骨猛地窜上来,瞬间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耳膜里奔流冲刷的声音。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手指微微颤抖着,迅速翻到年鉴后面的大事记部分。目光急切地搜索着与陆氏、与陆振山、特别是与陆凛父亲陆正霆相关的条目。
一条不起眼的短讯跳入眼帘:
>【1999年11月讯】陆氏集团前掌门人陆正霆先生于上月赴东南亚考察业务期间,于公海游艇上意外落水失踪,经多方搜救无果,已宣告不幸罹难。陆氏集团董事会推举陆正霆先生胞弟陆振山先生暂代董事长职务……
“意外落水失踪……” 沈微无声地咀嚼着这几个字,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年鉴粗糙的纸页边缘,留下浅浅的印痕。公海、游艇、失踪……每一个词都像是淬了毒的钩子,在她紧绷的神经上狠狠拉扯。陆正霆的死,真的只是“意外”吗?在陆振山与“刀疤强”这类人物关系匪浅的背景下?在陆振山随后顺理成章地接管了陆氏集团权柄的情况下?
一种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恐惧,无声无息地渗透进她的骨髓。陆凛的父亲,很可能死于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而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此刻掌控着陆家的陆振山!
她猛地合上年鉴,硬壳封面发出沉闷的“啪”的一声响,在死寂的档案室里显得格外刺耳。胸口剧烈起伏,她需要新鲜空气,需要离开这个充满腐朽秘密和无形压力的地方。
离开档案馆时,铅灰色的天空正飘着冰冷的雨丝。沈微裹紧了大衣领口,将半张脸埋进柔软的羊毛围巾里,试图汲取一丝暖意,也隔绝外界可能存在的窥探目光。雨滴打在伞面上,发出单调而压抑的沙沙声。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她掏出来一看,是一个没有保存的本地号码。
“喂?”她接通,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沈小姐?”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男声,背景音有些嘈杂,“你要打听的事……有点眉目了。方便见面聊吗?老地方,‘时光转角’咖啡厅。”
沈微的心跳漏了一拍。这是她前几天通过一个隐秘渠道接触到的线人,据说对陆家陈年旧事有些了解。“好,半小时后见。”她果断回答,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时光转角”咖啡厅位于一条相对僻静的小街,门脸不大,光线有些昏暗。沈微推门进去,风铃声清脆地响了一下。她径直走向最里面的卡座,那里已经坐着一个穿着深色夹克、帽檐压得很低的男人。
“沈小姐。”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张平平无奇、属于丢进人堆就找不出来的脸。他推过来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手指关节粗大,带着常年劳作的痕迹。
“谢谢。”沈微在他对面坐下,没有碰那杯咖啡,只是将双手交叠放在冰冷的桌面上,“你说有眉目了?”
男人警惕地左右扫了一眼,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陆正霆……陆凛他爸的事,当年确实透着一股邪乎劲儿。”
他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灌了一大口黑咖啡,似乎需要那苦涩来提神壮胆。“他出事前那段时间,公司里不太平。好几个跟着他打天下的老臣子,莫名其妙地要么被查出‘经济问题’踢走了,要么就是‘意外’受伤住院了,还有两个干脆移民了,走得很匆忙,家当都没收拾利索。”男人放下杯子,杯底磕在玻璃桌面上,发出一声轻响,“陆正霆那会儿压力很大,听说为了一笔关键的海外投资,跟人争得厉害,好像还涉及到什么……技术专利?具体我不清楚。但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突然决定亲自跑一趟东南亚,说是考察,更像去灭火的。”
沈微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听着每一个字。
“他去了不到一周,噩耗就传回来了。公海落水……哼,”男人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那艘游艇,名义上是合作方的,但圈子里谁不知道,那合作方背景不干净,跟金三角那边有些不清不楚的往来。陆正霆一个旱鸭子,怎么会半夜三更跑到那种豪华游艇的船舷边上去?还那么巧,一个浪头就打没了?”
“那陆振山呢?”沈微追问,声音干涩。
男人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像黑暗中窥伺的兽。“他?陆正霆前脚出事,他后脚就稳住了董事会,手段那叫一个雷厉风行。那些反对他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眼神阴鸷,“而且,陆正霆死后不到三个月,陆氏就‘合理合法’地接手了那个东南亚合作方手里一个价值惊人的矿产项目,条件优厚得离谱。还有,陆振山个人在巴拿马的几个离岸账户,就是在那个时间段,突然多了一大笔来历不明的钱,天文数字。”
男人身体靠回卡座椅背,帽檐下的眼睛盯着沈微:“沈小姐,陆家这潭水,太深,也太浑。尤其是陆振山,那就是条披着人皮的毒蛇。他接手陆氏后,表面上洗白了,可底下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从来没断过,只是做得更隐蔽了。这些年,他身边跟着的保镖,好几个身上都带着‘海龙帮’的印记,那是在公海上专门干脏活的黑手套。”
“海龙帮?”沈微捕捉到这个陌生的名词,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一群无法无天的亡命徒。”男人啐了一口,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只要钱给够,什么事都敢干。陆振山养着他们,就像养着一群专咬敌人的恶狗。”
他顿了顿,看着沈微苍白的脸色,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沈小姐,我知道你跟陆凛的关系。听我一句劝,离陆振山远点,越远越好。他那个人,六亲不认,为了保住他手里的东西,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陆正霆……就是前车之鉴。”
最后四个字,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沈微的耳膜。窗外的雨声似乎更大了,敲打着玻璃,汇成一片模糊而压抑的白噪音。她感到一阵眩晕,仿佛脚下的地面正在塌陷,露出底下深不见底、布满荆棘和毒蛇的深渊。
她付了钱,几乎是逃离了那间充斥着阴暗秘密的咖啡厅。冰冷的雨水打在她脸上,带来一丝短暂的清醒,却无法驱散心底那不断蔓延的寒意和恐惧。陆振山……这个名字,此刻在她心中,已经与魔鬼画上了等号。
***
几天后,沈微的个人小型画展在“云间”画廊低调开幕。
这是她婚后难得的、完全属于她自己的空间和事业。画廊布置得简约而富有艺术气息,暖白的灯光柔和地洒下,照亮墙壁上悬挂的她的作品。大部分是色彩明快、笔触自由的风景和花卉,带着一种压抑后的宣泄和对光明的渴望。然而,在展厅一个相对独立的转角处,却悬挂着几幅风格迥异的画作。
画面以浓重的黑、深紫和暗红为主基调,笔触狂放甚至带着撕裂感。其中一幅最为醒目:一朵巨大的、以墨黑和深紫描绘的玫瑰,在幽暗的背景中扭曲绽放,姿态妖异。构成花瓣的线条并非柔和流畅,而是尖锐、嶙峋,布满了狰狞的尖刺,那些刺仿佛要刺破画布,直扎向观者的眼球。整朵花透着一股濒临毁灭的、绝望的艳丽,像凝固的血液,也像深渊的凝视。
这是沈微在得知陆凛可能与“曼陀罗”组织有关联、内心最撕裂痛苦的那段日子里,近乎发泄般创作出来的。她给它命名为《荆棘玫瑰》。
开幕式人不多,大多是艺术圈的朋友和一些低调的收藏家。沈微穿着一条剪裁得体的珍珠白色连衣裙,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周旋在宾客之间,努力扮演着陆太太应有的从容优雅。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份优雅之下,绷紧的神经从未放松过。陆振山那张照片上阴冷的笑容,线人描述的陆正霆之死的疑点,还有“海龙帮”那些亡命徒的阴影,如同跗骨之蛆,日夜啃噬着她的神经。
当那个穿着考究的深灰色手工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身影出现在画廊入口时,沈微脸上的微笑瞬间凝固了,血液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流动。
陆振山。
他像一片移动的阴影,无声无息地踏入这片柔和的艺术空间。他脸上带着惯常的那种儒雅而疏离的微笑,目光在展厅内随意扫视着,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几名穿着黑色西服、身材魁梧、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保镖,无声地分散开,隐入画廊的角落和阴影里,如同几尊沉默的雕塑,却散发着无形的压迫感。
原本轻松交谈的宾客们,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目光或好奇或敬畏地投向这位不请自来的商界巨鳄。画廊经理诚惶诚恐地迎上去,陆振山只是微微颔首,目光却越过众人,精准地锁定了站在《荆棘玫瑰》画作前的沈微。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径直向她走来。锃亮的黑色皮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而规律的“嗒、嗒”声,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沈微紧绷的心弦上。他周身似乎自带一个无形的冰冷力场,所过之处,宾客们下意识地屏息退开,让出一条通道。
沈微感觉自己像是被毒蛇盯住的青蛙,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她强迫自己挺直脊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那细微的刺痛来维持最后一丝镇定。不能失态,不能露出破绽。
陆振山在她面前站定,目光并未第一时间落在她身上,而是饶有兴致地投向她身后的那幅《荆棘玫瑰》。他微微歪着头,像是在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唇边那抹微笑加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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