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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屋的门在身后合拢,发出沉闷的声响,像一口棺材盖被钉死。一股浓重的、混合着陈年灰尘、霉菌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铁锈般的气息瞬间包裹了沈微的呼吸,沉甸甸地压在她的肺叶上。她靠着冰凉粗糙的水泥墙壁,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仿佛被这污浊的空气抽干了,双腿一软,几乎要滑坐下去。
一只手臂及时地、有力地箍住了她的腰。
陆凛。他身上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气息霸道地盖过了屋里的霉味,手臂的肌肉紧绷得像铁条,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黑暗中,他的轮廓坚硬如磐石,只有那双眼睛,在窗外透进的一点惨淡月光下,亮得惊人,像蛰伏在深渊里随时准备扑杀的野兽,警惕地扫视着这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废弃仓库。角落里堆着蒙尘的破旧机器零件,几缕蛛网在气流中微微晃动,唯一的光源是高处一扇蒙着厚厚污垢的气窗。这里,是他们亡命天涯中一个短暂的、充满未知的落脚点。
“还好?”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气息拂过她汗湿的鬓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沈微艰难地点了点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清晰的声音。刚才那场在雨夜街巷中与顾议员派来的杀手的生死追逐,耗尽了她的心神。冰冷的雨水仿佛还浸在骨头缝里,而子弹擦过耳边留下的灼热感与嗡鸣,依旧在神经末梢尖叫。她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指尖触碰到外套口袋里那个硬硬的轮廓——母亲留下的日记本。这本承载着破碎线索和巨大恐惧的本子,是她此刻唯一的“武器”。
陆凛扶着她,让她靠在一个相对稳固、布满灰尘的金属架子上。他自己则迅速检查了屋内唯一的出入口——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确认门闩完好。然后,他走到屋子中央,动作利落地撕开自己左臂被子弹撕裂的衬衫袖子。一道狰狞的伤口暴露出来,皮肉翻卷,血还在缓慢地渗出。他眉头都没皱一下,从随身携带的急救包里翻出止血粉和绷带,单手熟练地进行着处理,动作快而精准,仿佛那伤是长在别人身上。昏暗中,他手臂肌肉的每一次绷紧都牵动着伤口,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但他硬是没发出一丝痛哼。
沈微看着他,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灭门仇人顾议员那张道貌岸然的脸、陆振山临死前充满恶意的狞笑、沈月在视频中断前无声的警告“别信他!快逃!”……还有陆凛为她挡下子弹时瞬间煞白的脸……无数画面在她疲惫欲裂的脑海中疯狂冲撞、撕扯。信任与怀疑,爱恋与恐惧,像两条淬毒的藤蔓,死死缠绕着她的心脏,几乎让她窒息。她用力闭了闭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细微的刺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就在这时——
笃、笃、笃。
三声极有规律的、不疾不徐的叩门声,清晰地穿透了铁门的厚重阻隔,落在死寂的屋内。
陆凛的动作瞬间凝固!包扎到一半的绷带垂落下来。那双鹰隼般的眼眸猛地射向门口,瞳孔急剧收缩,里面翻涌起足以冻结空气的杀意。他像一头被入侵领地的猛兽,身体无声地伏低,肌肉贲张,右手闪电般探向后腰,再抬起时,那把漆黑的、在微弱光线下泛着幽冷金属光泽的手枪已稳稳地指向门口,食指紧扣在扳机上,没有丝毫犹豫。
沈微的心跳骤然停跳了一拍,随即疯狂擂鼓!是谁?顾议员的杀手?还是陆振山残余的爪牙?亡命途中,任何一丝疏忽都意味着死亡。她屏住呼吸,身体僵硬地贴在冰冷的金属架上,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耳膜里奔涌的轰鸣。
叩门声又响了三下,节奏依旧平稳,甚至带着一种刻意的礼貌。
陆凛没有回应,枪口稳如磐石,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那扇铁门洞穿。他微微侧头,示意沈微保持绝对安静,身体却像绷紧的弓弦,随时准备射出致命一击。
门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几乎要将空气压爆的瞬间,一个低沉、沙哑,仿佛被粗粝砂纸反复打磨过的声音,隔着门板清晰地传了进来,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疲惫与沉重:
“沈家丫头,陆小子……开门吧。是我,老秦。”
老秦?秦卫国?!
这个名字像一道微弱却极其刺目的闪电,骤然劈开沈微脑海中混沌的迷雾!那个在她家惨案发生后,无数次出现在混乱现场,眼神悲悯而锐利,曾在她恐惧绝望时递给她一杯热水,也曾在她被噩梦缠身时坐在病房外默默守护的退休老刑警?那个在慈善晚宴上,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欲言又止的老人?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找到这里?
巨大的惊愕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沈微。她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小步,嘴唇微张,喉咙却像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看向陆凛,发现他持枪的手臂依旧稳定,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丝混杂着难以置信的震动。显然,这个名字的出现,也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陆凛的眼神在沈微脸上停留了一瞬,那里面是询问,也是无声的警告。沈微看懂了他的意思——危险并未解除,这可能是陷阱。
然而,门外那个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疲惫:“丫头,你十二岁那年冬天,在警局走廊冻得发抖,是我把带着体温的旧大衣披在你身上。那件大衣左边内袋,还破了个小洞,是你后来偷偷用蓝线缝上的,针脚歪歪扭扭……”声音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陆凛,你第一次被带回局里‘协助调查’陆氏一桩商业纠纷,十七岁吧?坐在审讯室里,脊梁骨挺得笔直,眼神比冰还冷,却对着墙角一只迷路的小蜘蛛看了很久……我让人把它放走了。”
这些细节,如同深埋在记忆角落的密码碎片,被门外的人精准无误地拼凑出来。它们无关紧要,却又无比私密,绝非外人能轻易窥探。沈微的眼眶瞬间红了,喉咙哽咽。陆凛紧绷的下颌线也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下,枪口,极其缓慢地、带着万分的警惕,向下移动了一寸。
铁门发出沉重刺耳的“嘎吱”声,被陆凛猛地拉开一条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他高大的身躯堵在门缝前,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手中的枪虽然垂下,却并未收起,锐利如刀的眼神死死锁定着门外黑暗中那个模糊的身影。
屋外潮湿阴冷的空气裹挟着雨后的泥土腥气涌了进来。一道佝偻、瘦削的身影,几乎是半融在门外的黑暗里。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沾满泥点的旧雨衣,兜帽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刚硬却布满深深皱纹的下巴。一只枯瘦、指节粗大变形的手,紧紧攥着一个鼓鼓囊囊、磨损严重的黑色旅行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微微抬起一点头,兜帽的阴影下,一双眼睛露了出来。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浑浊、布满血丝,眼白是浑浊的黄色,像是被岁月的风沙和无数个不眠之夜反复打磨过。但瞳孔深处,却燃烧着一种近乎顽固的、锐利如鹰隼的光芒,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和伪装。这光芒与沈微记忆中那个虽然严肃但眼神温和的老刑警判若两人,只剩下被风霜侵蚀后的沧桑和一种沉淀到骨子里的疲惫与警觉。岁月和某种无形的重压,在他脸上刻下了比刀斧更深重的痕迹。
“秦…秦叔?”沈微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不敢置信的哽咽,从陆凛身后探出头来。
老刑警——秦卫国,目光越过陆凛紧绷的肩膀,落在沈微苍白的脸上。那鹰隼般锐利的眼神,极其短暂地融化了一瞬,流露出一种深沉的、几乎令人心碎的悲悯。他点了点头,动作很轻,牵扯着脖颈上深刻的皱纹:“是我,丫头。”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他的视线随即转向堵在门口、如同一尊冰冷门神的陆凛,那丝悲悯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审视、凝重,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让我进去说话,外面的‘眼睛’……还没完全闭上。”
陆凛的视线如同实质的探针,在秦卫国脸上和他那只沉重的旅行袋上来回扫视了几个来回。空气凝固着,只有雨水从屋檐滴落的单调声响。最终,陆凛极其轻微地向后退了半步,让开了狭窄的通道。身体依旧紧绷如猎豹,握枪的手垂在身侧,随时可以抬起。
秦卫国侧着身,带着一身湿冷的寒气,挤进了这间充满霉味的安全屋。他反手将沉重的铁门重新推上、闩好,动作带着一种职业性的谨慎。他没有去看屋内的环境,也没有在意陆凛那充满压迫感的戒备姿态,仿佛对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他径直走到屋子中央唯一一张布满油污和灰尘的破旧小木桌旁,将手中那个看起来分量不轻的旅行袋重重地放在了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震得桌面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他没有立刻打开袋子,而是抬起那双疲惫却依旧锐利的眼睛,先看向沈微,目光在她沾着泥污和血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停留,然后又转向陆凛手臂上那草草包扎、还在渗血的绷带。
“都还活着,”他沙哑地开口,声音像是从破旧的风箱里挤出来,“挺好。”这两个字,他说得异常沉重,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
沈微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她看着秦卫国脸上深刻的沟壑和那双仿佛熬干了心力的眼睛,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秦叔……您怎么会……找到这里?这些年您……”
秦卫国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动作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疲惫。“不是说话的时候,也不是叙旧的时候。”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仿佛吸入了太多沉重的过往,让他的胸膛都起伏了一下。他不再看他们,而是伸出那双布满老茧和伤痕的手,动作略显笨拙地拉开了那个黑色旅行袋的拉链。
袋子里面,不是什么生活物资,更不是武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叠叠用防水袋仔细包裹好的、泛黄的纸质文件。纸张的边缘磨损卷曲,带着长年累月翻阅的痕迹,有些字迹甚至已经模糊。文件上印着褪色的警徽标记和模糊的案卷编号。紧接着,是几张被塑封保护起来的、颜色失真、带着明显年代感的现场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混乱的场景、模糊的受害者身影……沈微只看了一眼,胃里就猛地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她死死咬住了下唇才没有失态。陆凛的眉头也拧紧了,眼神变得越发幽深。
秦卫国对这些似乎毫无所觉,他的动作稳定而专注,仿佛在进行一项极其神圣又极其痛苦的仪式。他继续往外掏:几张标注着复杂符号和线条的手绘地图;几张明显是偷拍视角的人物照片,照片上的人有的西装革履,有的眼神阴鸷;还有几盘看起来非常老式的、贴着标签的录音磁带。
最后,他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一个用厚厚防震泡沫包裹着的硬壳文件夹。他一层层剥开泡沫,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当文件夹被彻底打开,摊在布满油污的桌面上时,里面的东西暴露在安全屋昏沉的光线下。
几张放大的黑白照片,一张边缘残缺、泛黄得厉害的剪报,还有一张用特殊墨水绘制的、线条诡异扭曲的符号图案。
沈微的目光首先被那张剪报吸引。年代久远,纸张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上面印刷的铅字也有些模糊,但标题依然触目惊心:《**沈氏金融巨子卷入惊天洗钱案,疑遭灭口?**》。旁边配着一张沈微父亲年轻时的半身照,笑容温文尔雅,眼神却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忧虑。
她的呼吸猛地一窒!这是父亲当年被污名化的报道!她颤抖着伸出手指,想要触碰那张承载着家族巨大屈辱的纸片。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剪报的瞬间,秦卫国枯瘦却有力的手,轻轻地、却不容置疑地按在了另一张放大的黑白照片上,将它推到了沈微和陆凛视线交汇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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