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热闹的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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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庙西侧的茶棚里，竹帘半卷，一位盲眼老艺人正端坐在枣木轮椅上。他枯瘦如柴的手指在丝弦上翻飞，三尺见方的幕布后，提线木偶\"七品芝麻官\"迈着滑稽的官步登场。木偶头顶的乌纱帽颤巍巍地晃动，猩红官袍下摆绣着的补子竟是倒着的獬豸——这分明是对官场颠倒黑白的暗讽。

\"老爷我坐堂审案忙，惊堂木一拍震天响！\"苍老的嗓音突然变得尖细，木偶突然从袖中抖出一串铜钱，叮叮当当落进公案前的竹筒。围观茶客轰然大笑，几个身着皂隶服饰的公差面色铁青。老艺人却似浑然不觉，又让木偶掏出状纸：\"这张状纸写得妙，告的是县太爷贪赃又枉法！\"

我注意到老艺人脚边放着个铁皮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余具木偶头。每个木偶的表情都栩栩如生，既有慈眉善目的员外，也有獐头鼠目的衙役。更奇特的是，其中一具木偶的眼睛竟是活的，随着剧情发展能左右转动

\"大变活人嘞！\"广场西北角的猩红帐篷突然鼓胀起来，二十个赤膊壮汉齐声吆喝着将帐篷撑到三丈高。幻术师\"赛鲁班\"踩着碎步登场，他头戴七星冠，身着八卦袍，手中拂尘扫过之处竟飘落片片桃花。林悦凑近观看，发现拂尘尾端系着浸过桃花汁的鹅毛。

\"见证奇迹！\"随着铜锣三响，赛鲁班将一根两丈长的竹竿插入土中。他的女弟子踩着鼓点爬上竿顶，突然消失在云雾里。当云雾散尽，竿顶竟出现了一只斑斓猛虎。我看得真切，那老虎耳后别着根孔雀翎——这分明是用西域幻术驯养的猞猁。

更绝的是\"移形换影\"。赛鲁班让助手钻进木箱，当众锁上七道铜锁。他绕箱三匝，突然将手中折扇刺进箱缝。箱中传来女子惨叫，折扇抽出时竟沾满鲜血。正当众人惊呼时，助手却完好无损地从幕后转出，而木箱里躺着的竟是一只断首公鸡。林悦注意到公鸡脖颈处的切口十分整齐，显然是提前准备好的道具。

青春后巷的赌坊里，三十六盏羊角灯将室内照得亮如白昼。中央的紫檀木斗虫台上，两只蟋蟀正展开殊死搏斗。左边那只\"铁头将军\"长着朱砂色的触须，右边的\"黑头王\"则生有一对金斑翅膀。赌徒们红着眼睛下注，赌桌上堆着银元、玉佩甚至地契。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随着主持者的吆喝，\"铁头将军\"突然咬住\"黑头王\"的翅膀。就在胜负将分时，\"黑头王\"突然喷出一股黑水，将对手染成墨色。全场哗然，原来这

随着主持者的吆喝，\"铁头将军\"突然咬住\"黑头王\"的翅膀。就在胜负将分时，\"黑头王\"突然喷出一股黑水，将对手染成墨色。全场哗然，原来这只蟋蟀被喂了墨斗鱼的汁液。输光钱财的公子哥恼羞成怒，拔剑要刺向对方，幸得巡城御史及时赶到。

我注意到赌坊老板悄悄塞给御史一个红包，而被带走的只是几个小喽啰。赌坊瞬间恢复平静，新的赌局又开始了。她在墙角发现一个暗格，里面藏着许多用朱砂喂养的\"常胜将军\"——这些蟋蟀被残忍地削去触须，只能通过气味判断方位。

我的意识如一缕幽魂，悬在病房半空，眼睁睁看着病床上毫无生气的自己，心如刀绞。父母守在床边，形容枯槁，母亲时不时抬手轻轻抚摸林悦的脸，泪水无声滑落，父亲则紧紧握着她的手，目光呆滞却又透着一丝执拗的期盼。

“孩子她爸，医生说希望渺茫……可我不信，咱闺女那么坚强，她一定会醒过来的。”母亲声音颤抖，几近哀求，仿佛在说服父亲，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父亲轻轻搂住母亲，声音喑哑：“会的，悦悦会醒的，她还没陪我们看她结婚生子，还没实现她的梦想……”

我很想要大声回应，告诉他们自己就在这里，可发出的声音无人能闻。她的目光扫过病房，落在墙上挂着的自己的照片上，那是一家人去海边度假时拍的，照片里的她笑靥如花，父母也洋溢着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