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尘嗣之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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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

一股肉眼可见的暗红色能量涟漪，瞬间从那暗红色血痂位置震荡开！那能量如同有生命的活物，沿着尘嗣冰冷的铁矿石肌肤表面流淌，所过之处刻下深红色的、如同岩浆流淌冷却后的复杂纹路！它的身体猛地一震！

并非剧烈的挣扎，而是一种来自物质本质的、内在结构的震动！仿佛沉睡亿万年的地核被一根冰冷的钢钎刺入深处，猛地抽搐了一下！

在那猛烈震动的瞬间！

尘嗣脸上那两道代替眼睛的深邃狭长凹痕深处……那两枚如同玄铁般冰冷的黑色内核……毫无征兆地……亮了！

并非点燃火焰的亮起，而是如同漆黑的宇宙背景被骤然撕裂，露出其后沸腾的无尽猩红！那猩红光芒疯狂流转、咆哮，内部不断有细小的、带着毁灭性尖啸的暗红星爆！

它整个小小的、冰冷的躯体，瞬间被从内部点亮！一道纯粹的、暴虐的、不带任何情感的……冰冷杀意冲击波……以它为圆心……混合着那暗红的能量光纹……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重磅炸弹涟漪……轰然扩散！

“嗡——！”

整个核心舱剧烈震颤！那感觉不像是爆炸冲击，而是深潜者号这头垂死的钢铁巨兽被强行在脊柱里插入了一根烧红的铁棍！

“……5秒……”

墙壁扬声器里的倒计时依旧冷硬。

五号被这股实质性的精神冲击波狠狠撞飞！身体如同破麻袋般砸在后方冰冷的舱壁上！合金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呻吟！残余的暗金纳米组织疯狂涌动，试图修补受损的连接点，却溅射出蓝白色的电火花！她的意识天旋地转，只感觉喉头一甜，一股铁锈味的温热液体从嘴角溢出，不知是21号躯壳的冷却液，还是五号灵魂被灼伤的鲜血。

“……4秒……”

就在这时！

那瘫坐在地、身体被暴戾暗红光芒点亮的尘嗣，喉咙深处——发出了一个极其轻微、却瞬间撕碎了所有混乱声响、穿透了倒计时噪音的……

音节。

并非语言。

更像是两片巨大的、生满厚厚青苔和锈蚀的沉重金属阀页，在万米深的水下、承受巨大水压后勉强开合时，摩擦发出的……

“呃……咯……锵……”

这怪诞沉重的金属摩擦音节，带着冰冷无边的重量感，狠狠灌入五号的耳朵，压过胸口的剧痛！

下一秒！

嗤啦啦啦——！！！

墙壁上那个闪烁绿灯的指示灯灯泡猛然爆碎！几颗滚烫的灯丝碎片飞溅出来！其下方的扬声器格栅扭曲变形，发出一连串极度刺耳、如同金属刮擦玻璃般的混乱电子噪音！

墙壁更深处，连接着主通道的圆形减压门——那厚重无比、布满扭曲暗红锈蚀花纹的合金门轴深处——传来一连串沉重、流畅、如同巨型锁链被拉直的……机械咬合声！

伴随着金属咬合的声响，整个深潜者号残破的船体猛地……一震！一种与之前的死寂和混乱完全不同的、纯粹的、来自核心引擎深处重新点火驱动的……低沉嗡鸣……如同这头巨兽沉睡了亿万年后终于痛苦翻身的脉搏声……开始从脚底传来！

“……轨道投射器锁定完成！发射准备……警告！目标坐标信号……丢失！坐标……信号……丢失！干扰等级突破阈值！重复！目标坐标信……”

扬声器内原本冷漠的电子音瞬间被扭曲变调，夹杂着惊恐的失真，反复报错的杂音中只剩下破碎的“丢失”。

几乎同时！

呜——！！！

一股低沉到足以震落天花板上厚重锈蚀层的嗡鸣，从深潜者号引擎深处响起！这不是宣告，而是挣扎与苏醒！残破船体内每一个曾经堵塞的管道都开始剧烈颤抖，锈蚀的金属扭曲呻吟。布满污垢的能量传导槽缝隙里，流淌出一丝一丝微弱却顽强的、如同生物血液般的暗红流光！空气里弥漫的腥臭冷凝水气与铁锈味中，陡然混入一股浓烈如点燃废机油般的刺鼻焦糊味！那些悬挂的、仿佛垂死的萤火虫般的应急灯被这股突如其来的震动搅得疯狂摇晃，惨绿的光斑在舱壁的锈迹上鬼魅般乱舞。

“……哥哥……醒了！……”

五号撑着冰冷的舱壁，勉强抬起沾满污垢和血迹的脸。她那只未被纳米流体覆盖、属于21号的眼睛，倒映着尘嗣小小的身躯。

那个冰冷、布满暗红纹路的躯体在引擎的脉动中缓慢抬起它那依旧看不清五官的脸，转向操作台的方向。

第一次。

它的“目光”，透过那两道如同通往沸腾血狱的裂痕……

落在了那冰冷的操作台上……闪烁的倒计时指示灯残余电火花的终点……

也落在了……

五号布满污血与尘土的脸上。

那一刻，冰冷赤红的目光里，似乎……多了一丝模糊的聚焦？

嗡——！！！

引擎的咆哮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撕裂了警报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