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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跃迁到盥洗室,才想起独眼不在,自己根本进不了密室。这间盥洗室陈旧又斑驳,唯一能坐一下的就是坏掉的马桶。
与其在这儿干等,还不如完善一下宣传黑魔标记的剧本。
掏出一支贵货口红,安娜在洗手台镜面上画了一只小鱼,又画了些水草……退后两步,看着有些抽象。于是,又添了些横横竖竖当作窗户。
安娜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点头。
斯莱特林的地牢能看见湖底的鱼。西弗勒斯出来看见画,就会知道她在他寝室里。
与安娜一墙之隔的密室里,沉浸式绘制魔纹的西弗勒斯已经是强弩之末。庞大的魔纹阵,不仅耗费大量的精力,而且十分耗费魔力。尽管他已经悭吝输出,精细控制,但距离完成绘制还差一小节。
胸口渐渐闷痛,口中泛起腥甜,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朦胧中,他看见安娜弯着眉眼,大吹特吹。
——西弗勒斯无所不能,哪怕是生孩子都不在话下!
——听过生子魔药吗?!他自己就能炼一锅~
噗!
忍无可忍的西弗勒斯喷出一口血雾!
完了……黑眸浮起绝望。
“嘶——”
手心里的蛟灵发出一声嘶鸣,喷出一簇火焰,顷刻间将漫天喷洒的血雾焚烧殆尽。
背心湿透的西弗勒斯,紧抿唇角,按着钝痛的胸口,轻喃:“如果你那么相信我,我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自己。”
接下来的半小时,是他有生以来度过最漫长的半小时,漫长到好似熬过半个世纪。
当他完成全部魔纹绘制时,指尖上的蛇怪眼珠只剩少许金色粉末。
西弗勒斯缓缓起身,眼神清亮,看着指尖轻笑出声,“我做到了……哈哈……”
胸腔震动,口腔喷出的气流吹散指尖上的金粉。飘在半空的金粉还没散去,就被腾空而起的蛟灵悉数吞噬。
身后的魔纹阵霎时金光乍现,一股磅礴之力自后袭来。魔力耗尽的西弗勒斯毫无反抗之力,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跌入阵中。身下的魔纹幻化成腕粗的锁链,将他牢牢束缚。他的一切挣扎和努力,在巨大的锁链之下,犹如蚍蜉撼树。
为什么会这样?
他闭目细思,重新在脑海中检索每一笔魔纹……
是……那一点金粉,还是……他喷出的血污染了魔纹?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蛟灵再次跃出手心,临空停在他眉眼上方。
“噗——”
一口金色火焰袭向他毫无准备的双眼。
啊——
西弗勒斯无声大喊。双眼胀痛,眼珠爆鼓,以至于他想闭一下眼都做不到。
啪嗒!啪嗒!啪嗒!
浓稠的血液,从眼眶涌出,滑过眼角,落入身下的魔纹阵。
“嘶嘶嘶……”
在西弗勒斯疼得快要昏厥之际,他听见蛟灵嘶鸣。
它说,念出羊皮券上的最后一句话。
分出一丝理智,咬着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在熬过又一轮剧痛之后,他才贴着牙缝念出那一句古怪的拉丁语。
那是一句没有语义只有发声的拼凑句,写在羊皮券的左下角,歪歪斜斜。西弗勒斯在看到时,一度以为是不相干的东西。
一张单独绘制的魔纹阵,怎么会有不相干的东西?
西弗勒斯带着满腔的懊恼和自责,慢慢合眼,坠入黑暗。
嘶嘶嘶……
耳边蛇鸣,让他渐渐清醒。束缚手脚的大粗锁链统统消失不见。
西弗勒斯起身环顾四周,发现绘制的魔纹阵也消失了。
白忙活一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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