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寺街巷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1章 我从来傲慢,薄玉碎,古寺街巷,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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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再委屈两天的,那可就不是犯人了,温钰出去的时候上下打量了一遍宋啸,老人为着这一出闹剧算是熬干了心血,几日不眠不休审讯抓人,和前几日相比像是一下老了十几岁。
明明是和温岚一辈的人,对比起来像是两个年代的。
温岚在他身后顿住了脚步,是有话说。温钰也不屑于为难一个快入土的老头,问他“兰若呢?”
宋啸掀了下眼皮瞧也没瞧他“死了。”
“死你妈……”
“哎哎哎,我知道。”刘璟扯住要发飙的温钰要把人拽走。
温钰甩开他的手“再给我说那种不吉利话,仔细你这条命。”
他拂袖离去,刘璟在后边跟着骂他。
温岚看了眼宋啸“你气他作甚?”
宋啸梗着嗓子扬声说“王庭的中流砥柱都是这种货色,王朝怎能不亡!”
温岚倒是平静“能被这种货色撑起的王朝也不应该存在了。”
宋啸不说话只是垂着头叹气。
温岚又说“八百年……已经足够贪心了。”
宋啸说“人总是不知足的,他明明能救……为何视而不见!甚至助推——”
温岚平静打断他“真的能救吗?”
宋啸不甘心“起码能续命,只要存在就还会有机会!”
“哪来的机会?冷漠无情的君主?为了权利杀父之仇都能忍的人,存在下去也没救了。”
“为君者——”
“为臣者不侍无德之君,孝不及父何以爱及民!”
温岚的话打破了他对这昏庸王朝的最后一丝幻想,这位年逾半百的老人终于弯下他的脊梁,他无力的摘下头盔捂住自己脸。
他哀痛地问温岚“那又能如何呢?家国若灭苟且偷生……何为人臣哉。”
温岚说“人臣者自当为民谋,若只为事君谋国才当愧然。”
*
兰若的伤口在这几天一直反复,程颂撕了自己外衫给她绑上,坐在一边不时拿手帕替她抹干净脸上的冷汗。
兰若第一天来这里受刑,后续只是上了两次药就又被审了一遭,给的吃食又难以下咽,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样造。
程颂想,要是她哥和她璟哥再不回来估计她也要被抓去刑讯室走一遭,上次问了半天发现她一问三不知就给关在这不管死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她正想着外边脚步声匆匆传来,带头的是温钰,后边跟着她璟哥和两个狱卒,温钰见了兰若这模样当时下就扯了后边的狱卒向前来“开门!带人上药。”
程颂眼睁睁的看着那俩人小心翼翼地把人抬出去,温钰也跟出去了。就剩她璟哥进来领她“你没趁机捅她一刀吧?”
程颂有点无语“我哪有利器。”
进来之前身上但凡带点角的都给她卸了,她手上镯子都没了,哪儿来的东西捅她。
刘璟深深地叹了口气,对她的没本事报以批判“人应该创造条件!克服困难!你看看你敌人在你眼前都下不着手。”
程颂虚心受教,刘璟侃侃而谈如何用最简单的办法最艰苦的条件害人,讲到兴处大手一挥吹道“这都是我和温钰总结的干货,那老小子打不过我下手可脏了。”
程颂看了看她璟哥这身上二两肉……对此话打上了问号,怎么看那温钰也比刘璟能打,虽然他也不壮但他高啊。
“你别不信,我俩留学的时候瞒着家里搞钱,俩留学生能干啥,打工他那死傲的脾气可受不了气,端盘子第一天把调戏他的客人脑袋开了个瓢。”
程颂条件反射摸了摸脑袋,想着温钰开人瓢的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然后我俩还没挣就欠了一屁股债。”刘璟提起当年那胡混的时光眼里透出怀念“后来我跟这大爷说,我俩散伙吧干不了。联合创业第一天我俩就散伙了。我倒卖挣了一笔。然后拿着钱要请他吃个饭吧,谁知道这老小子去打黑拳了。”
“那些洋人死壮死壮的站那跟堵墙一样,温钰搁那慈眉善目地笑和尊琉璃菩萨似的。”他手往兜里伸想找根烟,摸了个空,刚刚给温钰分完了。
一只骨节分明过于秀气的手递了根烟给他,他一回头,好家伙程宋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了后边。
程宋帮他点了烟“我记得你当时在德国,怎么创业去了?”
刘璟嘬了口烟对他笑“他给我来信说要不要野一把,我读的没意思就同意了。”
“然后呢?”程颂催他继续。
“那能咋的,这老小子心黑啊,连输了两次,最后一局的时候跟我说,让我把倒卖的钱全压他去。”
“你压了?”
刘璟斜了她一眼“没啊,我又不是傻子。他看着就不靠谱,不得亏死我,我全压他对面了。”
说到这里他就来气,一拍大腿骂道“妈的谁知道他打假赛,最后一局把人揍死了。我当时就觉得卧槽,小爷的钱全没了。”
“谁让你脑子不好。”温钰冷不丁在后边给了他一脚,眼睛扫过他们三个和村口大爷一样蹲着听故事那样就觉得王庭的未来一眼到头了。
“三位打算在牢房里扎根了?我让人送点饭来?”
程宋率先反应过来端着微笑起身“温师不说我都忘了时间了,兰若可还好?”
他说着背后伸手把发呆的程颂拎了起来,小姑娘现在还魂不守舍呢,一抬头看着温钰那眼睛仿佛在发光。
温钰没好气道“死不了。”
那就是情况不太好,本着温钰不喜欢他他也不凑的思想他识趣闭嘴。
刘璟捂着被踹的腰艰难站起来骂道“你要弄死我啊。”
温钰懒得理他喊那边两个正常人“狱卒准备了热水,先把人弄干净。”
刘璟疼的不行,呻吟哀嚎的挂到了程宋身上要他扶着出去。
温钰让他吵的脑袋疼斥道“闭嘴。”
刘璟不怕他吼回去“就不!管天管地你还管得着人家嘴啊!”
程颂跟在她哥们后边,还惦记这故事的结局,看看刘璟又看看前边憋着火的温钰,把话咽了回去。
抽空问问陈宪之吧。
*
陈宪之也是一脑门子官司,温钰自从那晚被御林军带走刚开始还好,关了一个月还没动静的时候温家那群人就压不住心思了。
温钰和温岚甚至打理产业的兰若都进去了,一个不好温家可就散了。温钰旁支的兄弟在主宅聚了一屋,天杀的他人都记不过来。
谁家好人兄弟二十来个……甚至还有已经出嫁的姊妹携儿带女的要让他帮忙过继到温钰名下。
当时他脸都绿了,天杀的你见过哪个侄儿帮叔父过继便宜儿子的。就算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是什么身份你也不能明面上往他脸上扇啊。
他也是让温钰惯的这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当时下就把桌掀了。
“人还没死呢,各位就这么迫不及待来分东西?”
他发现这人生还真是个轮回,一年前他在浮姑骂陈家那群蛀虫,一年后在上邑骂温家的亲戚,他这辈子就摆脱不了这种人。
阴阳怪气那劲儿一年没用杀伤力还是那么强,当场就有一人被他说破防了。
“陈先生是以什么身份来干涉我温家事宜的?”
他冷眼扫了过去,那张脸和温岚像了十之七八与温钰相比倒更像是温家人,不用想就知道是温岚的某个庶子。
他身后的温熠见状上前一步要替他说话被陈宪之塞了回去,“你看我住哪?你问我什么身份。”
“住温钰院子便以为你是温家人?温钰惯爱养些阿猫阿狗逗趣儿取乐,这也不足为奇。”
“猫狗在家长心里说不定也比坐吃山空的蛀虫来得好,起码让人看着不碍眼,不会惦记主人家的东西。”
他一点亏不能吃,一番话说得人气血上涌,那人指着他说“谁知道你跟着温钰图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温钰宠着你真当自己有几分斤两,我劝你趁早收拾东西滚蛋,不然等他玩腻了落到我手里……”
“陈绎——”清亮的女声压过了他后面的话,程颂手压放在腰间的枪柄上看见人松了口气。
陈宪之看到程颂心脏突突的跳,隐约有些刺痛感。他看到她身后跟着的蘑菇,强压下不适快步过去“昌南郡主?!你出来了?温喻之可还好?”
温家众人或有不认识她的,毕竟也不是谁都有资格上温钰的晚宴的,程宋本人又一直致力于贯彻低调人设,程颂就不露于人前,有些人将信将疑地行礼,更多的是冷眼旁观看她能说出什么话来。
程颂成功接收到他求助的眼神,面对周遭如狼似虎的温家亲戚刻意扬声让周遭竖起耳朵来的人都听个清楚“自是无事,温师被太子请入宫商议事务,不日便归。孤来请陈绎去恭亲王府一趟。”
“郡主有家长的信物?”刚刚那位被打断话的男人又上前拦住了她的动作。
程颂皱皱眉“你需要什么信物?”她又扭头问陈宪之“这是谁?”
陈宪之手指不自觉蜷缩紧回道“或是温家哪位爷吧。”
程颂挑眉“孤只听说温家嫡子继权,你是温师哪个弟弟?”
男人理了理衣襟十分自得的样子对她颔首“鄙人不才,温家十二子——”
“温钰行三,你是个什么东西?”程颂抬手枪口毫不迟疑抵住他的额头,黑亮的眸子扫过这里众人。
“温家已经败落成这样了?连谁是家主都分不清了?”
她颇有些失望,本以为这个家族跟温钰一脉下来的脾气,如此看来不过还是庸人一般,仅顾着眼前芝麻大点利益。
她看着男人煞白却仍装出一副无畏的脸深感无趣“我真不能杀你,留着给温师吧。”
朝廷律法哪怕皇亲国戚草菅人命者按罪当革爵贬为庶人,受劓刑。她还不能让她老哥拿她开刀,那太丢人了。
但是朝廷律法管不着世族内部家法,家法把人打死可是没罪的。
她推开男人转身去喊陈宪之,发现他脸色有点不对劲问蘑菇“他怎么了?”
蘑菇说“对了!小少爷情绪起伏不能太大,我叫人去煮药膳。”
她扭头要走又被程颂拽回来“你替你家主子处理好,我带他去王府。”
王府里什么药材没有,到时候再煮也是一样的,温家一堆牛鬼蛇神先打发了。
“宪之哥,你没事吧……哎?”温熠不知从哪钻过去的,围着陈宪之急得团团转让程颂抓着后衣领拎起来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她问陈宪之“你弟?”
这也不像啊。
往温家名头辈分上算倒也是……陈宪之白着脸点头。
程颂哦了一声把他放下去,探手过去背陈宪之使唤道“小孩儿带路,出府去。”
身后温家众人没人拦,蘑菇在前边挨家挨户问好,不急不缓的算账。张嘴闭口就是谁家的谁贪了什么钱犯了什么事,听的在场之人一个个脸上发绿。
程颂是被三人合议后送出来的,一则她刚回国没多久认识的人不多在朝中也没一官半职放出去也没人在意,二则没个人回去镇场子等他们回去都要乱套。
*
刘璟看着桌上的骨牌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怀疑人生,目光投向坐他上家的温钰“你是不是出老千了!”
温钰拧着眉扔了一张牌骂他“瘟神反思一下自己。”
温岚慢条斯理的放下一张牌,从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程宋左右看看,将温岚那张骨牌拿起放到手里把它们摊开在桌上“诸位承让。”
刘璟看着那牌凤眼瞪得滚圆“双地?!”
温钰臭着脸拔下金冠上的玉钗扔给他说道“不玩了。”
刘璟和温岚给他记了账,不约而同的起身离席。
程宋收好欠条礼貌微笑并不搭话。
温岚唤温钰离开,刘璟若有所思的眼神随着二人离开,他对程宋说“温钰让我们离开上邑。”
程宋笑说“那很好,这才说明他收手了。回到你熟悉的地方才能放开手脚。”
刘璟并不像他以为那么兴奋,“我们是对的吗?”
程宋先是沉默而后说“我认为任何的努力都是对的,我们在探索,在前进就够了。”
刘璟仰头按了按眉心“宋宋,你猜我是为什么上了你的贼船?”
程宋装模作样想了一会,开玩笑似的说“人间太无聊了。”
这是刘璟一贯糊弄他的话,没想到现在也被程宋当成了托词,他没忍住笑了,身上难得的郁闷情绪也随之散去。
他说“因为一位很酷的女士。”
程宋做出一副认真的姿态来倾听自己合作伙伴入伙的理由。
“我刚回国时和她的家长见面,记不得那是哪个大臣了,他跟我说家里有个和我同龄的女儿尚未婚配,问我有无意向。我说那就见见。”
“她也是留洋回来的,我们俩在京城唯一一家咖啡馆见面。她叫姜闻歌,她告诉我她的父亲告诉她,我很属意她,她来问问我本人的意见。”
“我说并没有,只是同意见面。姜女士没有对我的说辞发表意见,只是跟我讲起了她的父亲。她父亲让她抓紧找个男人结婚,因为她留学回来已经很大了已经过了女人最好的年纪,我这样身份的愿意见面就很难得了,而且你对我很满意。”
他笑着,现在来看姜女士满不在乎的神情仍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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