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寺街巷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26章 一只鸟的自言书,薄玉碎,古寺街巷,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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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是你的狗。”

陈宪之的手捏上了他的下巴仔细打量着这张脸“你玩得挺花。确实是狗只要一眼就能认出我。”

查尔斯的半边脸很红,陈宪之冰凉的指尖触上去能感受到他的颤抖,来自激动隐秘的颤栗,他激动地发抖。

他推开他“不是要吃饭吗?走吧。”

查尔斯·珀西,一个极端的情感依赖症患者,不同于温钰的为虚伪缥缈的灵感盯上陈宪之那种精神层面的欲望。他是真正的疯子,尽然接受了长时间的治疗依旧无法缓解那种要将他逼疯的对血的生理性渴望。

他对刺激的追求永无止境,从小生存的那种压抑病态的环境将他的刺激阈值越推越高,最终成了一种按照常规方法无法达到的境界。

于是为了追求刺激他开始杀人,对性的追求也愈发病态。他成了他母亲的样子,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无法控制自己行为的疯子。

陈宪之……一个完美符合他审美和施暴美学的人,从见他的第一眼他整个灵魂都在颤栗叫嚣。他的血是什么味道?他在痛苦和愉悦的临界点时流出的眼泪又是否更美味?

他艰难狼狈地控制着自己的欲望,佯装成一个正常人去靠近他,毕竟他看着是那样漂亮。

不要吓坏他,不要害怕我。他在心里祈祷着,他希望能诱惑他带上情感进行那场献祭,他进行过太多的这样的事,已经轻车熟路。

可他比他想象中更无情,他的眼中从未出现过他,哪怕两人面对面地吃饭他的心中也不知容纳着谁的身影。

他开始疯狂地嫉妒着那个人,这是不正常的,他在发现这一点后非但没有制止,反而更加刺激自己去加深这方面的情感。

他在欺骗自己的大脑,他要爱上陈宪之,只有爱上他……他才能一直处于兴奋状态才能有那种被满足的感觉。只要拥有一个陈宪之,他就可以摆脱那种被欲望支配感觉,从兽变成人。

他像抓住绳索的坠崖者,死死的抓住这份救命的机会。只要他变得正常,他就能拥有去争夺属于他的东西的权利。

陈宪之是他定下的锚点,为他的理智和情感寻找到的寄托点。陈宪之在他身边,他就还能像个人一样活着,去像他的兄弟们一样去争取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不是被当成一个异类,歧视挤兑,直至被扔出权力圈。

*

查尔斯订了租界内最好的餐厅,虽然是供给给他们的,但没关系他会扮演好一个知心懂意的外室“杰西卡,房子里安排了沪上最好的厨子,回去我们烛光晚餐也可以。”

他自然的拿开他面前的蔬菜沙拉,将自己那份甜品也放在他面前,陈宪之瞥了他一眼无视他眼中的暗示,专注的吃东西。

查尔斯切着一分熟的牛排,眼睛从未离开他的身上。

陈宪之吃完两份甜品一抬眼,刚巧看到查尔斯把内部几乎完全呈鲜红色的牛排往嘴里放,盘里甚至还带着血水……

他按了按难受的胃部,挪开眼。打定主意让这家伙离自己远一点。

查尔斯像是故意吓他一般,特地将分好的牛排拨了一半给他“口感像是你的冰酪。”

陈宪之垂下眼看自己手中第三份冰酪,又看了看那推过来带着血水的牛排,对他吐了两个字“滚蛋。”

“杰西卡你对我太粗鲁了。”查尔斯故作伤心地摇头“你对你前夫也是如此吗?不能因着我无名无分就如此薄待。”

他这话一出旁边的侍应生敏锐的目光立刻落到了陈宪之的身上,陈宪之今天出门没戴假发没穿女装,不久前还把头发剪了,男性立体俊美的五官没有任何模糊性别的可能。

虽然他经常享受这种探究的注视,但他也不是查尔斯这样被围观就会兴奋的变态“你有病?”

他的不爽太明显了,查尔斯礼貌微笑识相的不再惹他。

他吃东西很慢,等陈宪之第三份冰酪吃完,准备叫第四份的时候他才终于搁下刀叉漱口,适时地制止他的动作“好了杰西卡很晚了,我们要回家了。”

陈宪之不理他,拿着菜单继续跟侍应生说“再要一份这个,还有……”

查尔斯无奈地拉长语调喊他“杰西卡……”

陈宪之扭头合上菜单还给侍应生“请送到这位先生的住处,谢谢。”然后没什么诚意地歪头“你说。”

查尔斯拿过侍应生递过来的菜单“全是甜品真的太不可爱了。”

他划了两个扬头示意他离开,等人走了才凑到他身边“我有话跟你说。”

陈宪之想起他刚刚吃的东西面对他凑过来的脸冷漠推开,拒绝他的靠近“离我远点。”

“真是狠心的人。”他墨绿色的眼睛装模作样地蓄起眼泪“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这样的变态就算生吃人肉我觉得也不是什么很让人惊讶的事。

陈宪之在心里吐槽,默默地拿巾帕擦了擦刚才被他触摸的手指“变态会传染离我远点。”

查尔斯眯着眼看他“杰西卡你和你那可恶的前夫说的话真是如出一辙。”

“哦。”他没什么反应的应了一声,查尔斯能查到温钰身上也正常,荀宁浅都来沪上了不可能不接触查尔斯,说不定查尔斯手上还有什么其他的信息。

不过看他现在这样子应该没有卖了他的打算,不回温钰那边就还有能跑的机会。

查尔斯见他反应平淡,脸上的表情就更幽怨“还有你说话时的口音,咬字发音和他一模一样让人讨厌。”

陈宪之皱眉“那你什么意思?”

他的洋文都是温钰教的能不一样吗。

“我决定和你用雅言说话,在你学会我的语言之前。”

他真是有点神经病在身上。陈宪之为他以为神经病能说出什么正经话而坐在这里听他调情浪费的时间深感不值,冷着脸起身往外走。

查尔斯抓上手杖跟上他“和外室保有良好的交流也是必要的吧。杰西卡,你的心不能完全归属于他。”

“……”他都懒得开口,快步将他抛在身后。

在两人走出门前查尔斯被人拉住“查尔斯?!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有约会吗?”

查尔斯的手杖差点飞出去,他的眼睛落到男人身上露出热络的微笑“哦,西蒙斯你又换女伴了?我以为你对安妮小姐保有很大兴趣呢,这位也是她的妹妹吗?”

他一句话透露出的信息太多让西蒙斯愣在原地,紧接着他身旁女伴的包就砸在了他头上,伴随到来的是女伴气愤的辱骂。

查尔斯笑着说了句失陪,挣开他的手去追人。

没了旁人他脸上的笑落了下去,对上陈宪之打量的眼神他又说“那个blackguard太碍事了。杰西卡,你想要散步回家吗?”

陈宪之懒得理他,查尔斯就继续刚才对他的控诉“厚此薄彼不是个好习惯。”

陈宪之皱眉“你们两个对我来说是一样的。”一样的让人恶心。

听听,听听,多像一个负心汉会说的话。

查尔斯对他的态度无不伤心“如果都是一样的那为什么我是外室?”

“因为你想。”

“杰西卡!”

陈宪之忍无可忍“你是不是有病!”

“是啊。”他从善如流地答道“下次心理医生到访你还可以见到他,还能趁我不注意询问我的病情,然后透露出一些关心……”

像只苍蝇一样。

查尔斯完全就是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家伙,这样的人是他最烦的。

查尔斯又靠了过来,陈宪之不接话也对他没什么影响,好像他只需要一个倾听者就好,完全不在意这个倾听者理不理解他。

查尔斯趁着他出神的时候牵上了他的手,他还戴着手套陈宪之皱皱眉也没说什么。

租界要比一路上他们路过的其他地方都要繁华,随处可见的路灯影院以及灯火通明的装修精致的店铺,街上是来往的汽车以及相携出游的洋人情侣。

在这样温馨平静的氛围里查尔斯突然来了一句“我想给你办护照和绿卡。”

陈宪之觉得他有病“我不需要。”

他要是想要当时随口跟温钰提两句就能拿到,温钰当时让他出去留学他都拒绝了怎么会莫名其妙要办那些东西。

查尔斯说“你不是在躲他吗?有了绿卡他就不能……”

“查尔斯先生,你不能因为我见识少就拿我当傻子骗不是?”陈宪之的眼睛在他还略有些红肿的脸上划过“洋人被限定在沪上,上邑,覃塘三处贸易通商,除了特殊政治身份外不允许进入内地,拿了绿卡他是管不得我了,那你呢?”

他还以为查尔斯真的被这氛围感染要说什么好话了,结果还是要算计他。

“杰西卡,太聪明可不好玩。”

陈宪之冷笑一声“太不聪明被你玩是吧。”

有绿卡的人受租界保护,朝廷无权干涉。他要是办了那东西到时候必然会被查尔斯以“保护”的名义看护起来。不是他看人阴暗,但是心疼他这种人就是在绝自己后路。

查尔斯叹了口气决定放弃这个让两人都不太愉快的话题“要逛逛吗?”

陈宪之确实对这种地方很新鲜因为他真的没见过,浮姑和上邑,沪上对比还是太落后了,上邑没有租界被温家全权控制十分抵触外来文化,他从不离开温家。后前往青州沿途又装傻充楞更别提了。

和程颂跑路虽是轻松,但因着盘缠等硬性条件对这些地方更是避而远之。租界服务于洋人而存在每一处地方都是寸土寸金,纸醉金迷的。

“我累了,回去吧。”

“杰西卡,你没有在船上时开心了。”查尔斯很敏锐能感觉到他的兴致不高“是因为见不到妹妹了吗?”

他说“因为我的自由又不见了。”

他语气平淡只是随口一句话。

他不喜欢周旋于这些上位者之间,很累,也很虚伪。他要时刻警惕着哪一步踏错就被人卖了。在他们口中似乎有多爱他,付出了多少真心一般,实则冷漠,自我,虚伪。

温钰拿他钓鱼借他之口泄露出的讯息围杀了刘璟许多人,这是他们产生交集的伊始,陈宪之因着这份算计和刘璟彻底割席。后来在上邑他见了张昭知道华英的事,直至最后他也没有能在京城与他重逢,他甚至不能为他的离去掉一滴泪,不知他归于何处。

他恨极了他。

现在的查尔斯又同温钰有什么区别呢?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在他们眼中,他是宠物,是器具,是锚点,唯独不是人。

他的情感被漠视玩弄,他的脸成为被定价的商品,在所谓贵族眼中成为最好的虚荣品。谁在乎被交易的他?

因为不肯留在温钰身边当花瓶,宠物而被说为不识时务。因为抗拒查尔斯而被称为“不聪明”。

那识时务的聪明人面对这些又当如何?他被温钰逼迫着读了那么多书,每一本都在告诉他,请站起来可悲的平凡者,请你站起来审视这个世界发出自己的声音,你不该屈服于苦难,不该沉溺于虚伪。

所谓读书不是要明理吗?可现实中的理与书中从不一样,书中说善恶终有报……可为何他喜欢的那个侍女被杖毙,害死顾琰的人享受着他从出生起就带有的尊荣,他们的死没对上位者的生活有丝毫影响。

读书所明的理,所有的幻想终会在现实的冲击下消失。所谓意气风发,宁折不屈的读书人最后也不过会变成自己曾经唾弃,提笔咒骂过的万户侯。

他仰头看着晴朗的夜空,繁星闪烁。这样好的天气他已经看了很长时间了,与程颂逃跑的这段时间他每天都在看,他拽着小郡主躺在草地上或者农田里,那是他一生中最自由的时刻。

这样好的天气,又要消失不见了。

他见过太多丑陋的欲望了,越想挣扎活下去就越对这个世界失望。从一个笼子中逃出去又能怎么样呢?这个世界上从不缺少囚笼,他就像一只鸟,不过是从一个人的笼中进入到另外一个人笼中罢了。

他短暂地体会了飞翔的感觉,仅仅是一时半刻,便又被人抓住。

这个人和他上一个主人很像,他们一样地对他承诺所谓廉价虚伪的爱意,为他供给食物提供温暖的窝,他固执地想要离开,却被外面的鸟说不识时务,这里有对他最好的生活条件。

可蚕丝织成的温床真的比外面的草地舒服吗?他真的需要哪些所谓最好的东西吗?

心底中的轻视与傲慢被他们口中的爱意遮掩,可怕的控制欲一旦披上爱的外衣就格外受到容忍,没人批判他们的“爱意”。反而对着承受着这一切的人控诉他的不知好歹,把他的反抗视为炫耀,何不食肉糜。

这些外界的声音与“爱意”铸成的枷锁将他禁锢在黄金打造的笼中,日复一日,连他自己也觉得这样是错的,他可以接受这些“爱”。

鸟儿的皮毛随着年龄的成长变得黯淡,失去了美丽的光彩。它在某一刻突然发现,饲养他的人已久不来看他了,他已不再年轻,悦耳的叫声与美丽的羽毛都已经没有了。

他的价值不存在了,可他的主人却更加富有了。他寻到了更美,更年轻,叫声更悦耳的鸟,为他打造了更华贵的笼子。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什么也不会做。”

他终于获得了年轻时渴望的东西,低头看脚上的锁链,它已经不见了。他终于走出了那黄金的笼子,尝试着张开翅膀却发现自己已经忘了飞翔的感觉。

他变得臃肿肥胖,长久不使用的翅膀无法支撑他飞翔的愿望。他尝试回想年轻时的愿望,想飞去更遥远的地方,可他终其一生飞到的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那片草地。

他回头望向年轻时说会爱他一辈子的主人,他手中捧着更漂亮的鸟,亲热的样子像是当年说爱他时的样子。

一只鸟,一个人,似乎别无差别。

在这样不公的世界中,一个人甚至还不如一只鸟,起码它们还拥有一双自由的翅膀,哪怕可能会死在奔赴某个地方的路途中,它们也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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