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寺街巷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4章 好聚好散不行吗,薄玉碎,古寺街巷,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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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搞什么?
温钰的脸是黑了个彻底和以往吓他玩时的模样都不同,陈宪之要记得没错这是温钰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真实的心情。
“兰若,叫医师来看看小少爷疯没疯。”
兰若在门外听见吩咐,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是。”
蘑菇眼睁睁看着她的好姐姐挂着大难不久于临头的表情走了,片刻后一手拎着一个目测快入土的老头进了院。
老头是温钰院里养着的专用医师,平时基本没上过班,特别是温钰从西洋学完医回来后,除了相好和兰若谁能近他身啊。没成想这就被拽过来了。
老头搂着自己的药箱扯着嗓子喊“老夫不会治疯病!老夫是外科圣手!你拉老夫来送命不成!”
兰若身上的死感在蘑菇看来比平时都要重,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绝望感,但实际上旁人看来还是没什么变化的死人脸,她压低声音警告“你给我咬死里面的人得了疯病,人都认不出来的那种。”
“为医者怎可信口开河,搬弄是非?!老夫从医五十年从未……”
“那奴婢明年给您上坟。”兰若眸中冷色不似作为让老头后边没说完的话偃旗息鼓。
他讪笑道“姑娘放心,老夫明白规矩。”
兰若没再多话,敲响房门得了话便毫不留情将老头推了进去。
老头被她推得一个踉跄差点和地面上瓷器尸体来个亲密接触,好容易站稳眼神都不敢乱瞟,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跪下请安。
“起来,给小少爷看看是不是得了疯病。”
老头发誓跟着伺候他们家长半辈子了从来没听过他这么说话,感觉再听下去自己得先死。半句多余的都不敢问,垂着头老实到陈宪之身边请他伸手出来。
陈宪之根本不给面子“我没疯。”
“没疯怎么开始说胡话了?”温钰薄唇微微翘起些弧度,墨色长发垂落下几缕在身前,衬得脸庞瓷白如玉、薄唇红得惊人,浅灰眼眸里溢满笑意,看似漫不经心,眼尾轻轻一挑,便有了万种风流艳色。
窗中天光洒落到他身上,所笼的那层日光,更白的近乎透明。如妖的姿色在此刻却杀气腾腾,一种暴虐的危险感在这人身上呈现,危险又美丽。
平和的话语中隐含警告“绎儿,你说呢?”
陈宪之眸色平和,琥珀色的眸子落到他身上对他笑的温柔“我说,我没疯。还有,耳朵聋就去治。”
老头让他俩的对话吓得浑身一抖,他觉得自己今儿可能是走不出这屋了。
“你自己让他把脉,还是我按着你来?”温钰彻底失去了耐心,脸上的笑消失不见“你最好识时务一些。”
蘑菇在门外听得心惊肉跳,看着兰若身上愈来愈重的死气忐忑开口“兰若姐姐……小少爷会没事吧。”
温钰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当时兰若想尽办法把她调到陈宪之身边侍候就是打定主意要让她沾陈宪之的光继续念书,当时温钰想把他送去西洋,若是不出意外蘑菇就能跟去伺候在西洋学完课业,陈宪之拒绝了,这事也没谱了。
后续温钰在关注沪上的西洋教会学堂,计划把沪上搞到手后送他去那里面读书,八字没一撇沪上还没谈下来陈宪之就要和他翻脸。。。。。
兰若觉得真是命途多舛,人算不如天算。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能不能读书了,最重要的是陈绎这家伙还能不能活着,上一个如此挑衅温钰的是乱军首领周聘,脑袋在上邑城门风干了一月。作为他的近侍蘑菇还有没有命活啊。
“他见过谁?”陈宪之这么发疯也有个理由好不好?要是纯是闲的莫名其妙她都怀疑自己压错宝了,平时挺精明一人,为什么要在这干这种费劲不讨好的事。
蘑菇抱着头仔细回想“小少爷本就懒得见人,今日也只和先生习了一个时辰课业便罢了,用过午膳后在屋内没多会儿就如此了。”
“可有异常。”
“……先生今日带了童子……”她话说到一半,兰若猛的起身推门闯了进去。
陈宪之半边脸被死死压在榻上,温钰手肘卡在他颈侧,空气艰难地通过气管逐渐艰涩起来,他白皙如玉的肌肤涨得通红在颈侧生了层薄汗,发冠在挣扎时被打落,鸦青色发丝如瀑散落在眼前。
老头低着头给他把脉,眼神都不敢乱挪。
温钰一只手毫不费力地挟制着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家伙和温钰这个天生怪力的练家子之间悬殊的力量差距让这根本没有悬念。
兰若闯进来时,刺目的光线打在陈宪之眼中,生理性泪水条件反射流了出来,泛红的眼尾在优越的皮囊上添上几分脆弱。
她快步到温钰身侧低声耳语了几句,温钰抬手掐起陈宪之下巴“新来的书童?和你说什么了?”
他看见陈宪之的眼泪收了些力,岂料却被他挣开,一巴掌甩到他脸上。
兰若和医师愣在当场,医师头紧贴在地面根本不敢抬起来,兰若完整地目睹了陈宪之动手的全过程,已经温钰脸上那个瞬间肿起的红印。
该怎么形容那巴掌……兰若敢肯定陈宪之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一点力没留。温钰的脸都偏到了一旁。
她片刻的惊吓后毫不犹豫举起了枪对准陈宪之,眼中没什么情绪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般平静。
“出去,把人抓来。”
嘶哑的嗓音打破了死寂,兰若领命下去,顺便拖着被吓呆的老头一齐离开,遣散了院内侍从。
陈宪之还被他压在榻上,此时拔了发冠上的金钗对准他的心口,动作之娴熟像是演练过千万遍一般。
“陈绎!你疯了不成!”他怒吼着掐住他的脖子“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就是疯了才会在这……咳——”不断缩减的空气让他的话隐匿于唇齿。
不可抗衡的巨力在他脖颈上,跳动的心脏声在此刻格外清晰,泪水模糊眼前人的五官,他似乎和之前的万千人没有区别,他扯扯唇角,用力推动金钗向前。
温钰两只手都在他颈上,竟是半刻犹豫没有,放任他的动作似乎只想掐死他算了。金钗深陷进血肉,温热的液体缓慢地流入掌心,黏腻温热的触感熟悉地不需要多余的思考。
金钗在血肉中转了个圈,再狠狠拔出,带出的血肉挂在尖头上,飞溅的鲜血落到那张妖冶的脸上。然后毫不留情再次插入。
温钰垂眸看着自己脸上的血滴落到他的唇边,他的手收力最后放开了他。
“咳咳咳——”陈绎大口呼吸着灌进胸腔的空气,缺氧造成酱紫色的脸也逐步成涨红色。
温钰面无表情地拔出了插在胸口的那支金钗。
“死没良心。”
他点评完他今日所作所为后起身离开。没必要再留下了,抓住那个书童和先生,今日陈宪之的异常一切都会有解释。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陈宪之这么不管不顾和他翻脸,不惜要赔一条命也要发这场疯。
“温钰!”
他脚步微顿,陈绎满含恨意的话犹如诅咒钻进他的耳中,他想再没有比这更无聊的咒骂了。
他说“你会遭报应的。”
他已经遭报应了,被捅了几下还不算报应,那什么算呢。
他维持着与原来一般无二的步履向前走出这间他曾倾注很多心血的,在他看来可能是“囚笼”的地方。
喷薄的鲜血顺着身上的绸缎蜿蜒而下,在他行进的方向上残留一地痕迹。真可惜,刚做好的夏衣就这样毁了。云缎锦用来做戏服了,只有这一件给自己做了衣料。
早知如此,就留下些了。
都是住在一个家里温钰那边如此大张旗鼓地动手抓人,甚至不惜闹到全城戒备的地步温岚就算是不想知道都不行。
“让他闹。这是他自己选的路。”
不小的人了,稳重了半辈子到了该稳重的年纪反骨反而长出来了。既然要闹那就闹大的,所有人都不得安生才好。
“恭亲王府的买卖扔消息出去。”
他年纪大了本是不愿掺和这些小辈的争权夺势的,但没办法。温钰做得太绝了,把他的后路完全堵死,让他不得不出手帮他一把。
怎么说,好歹人还没全疯,知道抓人的时候给对家找点不痛快。也算能给上面的人一个交代。
温钰啊,天才一样的疯子。难得能看着的笑话了。
*
“怎么回事?就你?温喻之和我妹子呢?”兰诺带着一身风尘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到达了熟悉的家,满怀期待的以为迎接自己的会是大摆的宴席,热情的亲友,以及抚慰人心的领导。
没想到是哭丧脸的蘑菇,还只有她一个!
这让期望拉高最后啥也没有的伟大将领勤勤恳恳打工人兰诺分外不满。
蘑菇嗫嚅跟他轻声细语解释“前段时间小少爷和家长闹起来了,家长全程通缉了两个人。今儿刚抓到,兰若姐姐审讯呢。”
兰诺手上东西一甩当时下就不乐意了“我回来他让我妹子审讯去吧?温喻之呢,给我带路,我今儿就得问问他这是怎么个事,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蘑菇让他吓了一跳,这些日子整个府上都有种风雨欲来的气势,跟在温钰身边近身伺候的都生怕什么时候被殃及池鱼,摊上无妄之灾,因此大家都有点风声鹤唳。
她本来要回小院伺候陈宪之去,岂料他见了她直接让她以后不必再去了,兰若帮她请示过温钰后就又调了回来。
虽然兰诺不如兰若对她那么上心,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妹子,蘑菇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能让他自己去找死“素生哥哎,家长现在会吃人,别计较这些了。”
兰诺跟了温钰多少年了,深知这家伙的尿性,就算心里再对某个人有意见除了对刘璟以外,旁人多数会保持体面,面子上要过得去。
陈宪之能有多大本事让把体面刻进骨子里的温钰破功“别说有的没的,在地牢是吧?我自己找去。”
兰诺风风火火的脾气向来没改过,想一出是一出。扒拉开阻拦的蘑菇就往地牢的方向走。
他手上的令牌足以让他在温家各处通行畅通无阻,没多时就寻到了人。
温钰坐在地牢里晦暗的角落里看着手下审讯的人一鞭一鞭抽在双手被捆缚起来倒挂在房梁上的人身上。被抽打的人像是一块死肉,不知是死了还是昏过去了半点反应都没有。
听到动静男人回头看来,阴翳的灰眸透露出一种不近人情的冷漠,那种冷漠似是常年未见阳光的积雪渗人的紧。
兰诺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但到底对温钰的热情大过天,很快扬起笑脸冲着他奔去“我的好家长哎,想死我了。”
还没进到温钰身就被人一脚踹开,动手的人没下多少力气,只是拦住了他冲来的趋势,没伤着他。
温钰收了脚,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神情嫌弃“好好说话。”
兰诺趁他不备抱了他一把,挨揍前“嘿嘿”一笑跑远了些和他隔出安全范围。
“我妹子呢?这是你大张旗鼓抓的人?”
温钰扫了眼还在被抽打的死肉,敲了敲桌子对行刑的人吩咐“叫醒,换下一个。”
“休息去了。不是,刘璟的人。”
兰诺了然,这是抓人的时候附带的理由是吧。“那抓的人呢?你不会没逮着吧。”
说到这温钰脸上的阴郁明显更深了一瞬,但很快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
“抓到了,在喝茶。”
提起喝茶时他的神情明显愉悦了不少。
“啧,喝茶有什么意思,我来给你审。”
兰诺十分跃跃欲试,驻守的时候温钰不让惹事,除了抓抓土匪练个手过瘾他就没正经见过血,这几个月闲出屁来了。有个新鲜节目可不得争取一下子。
温钰扫了他一眼没说话,让人重新搬一个椅子放他旁边,让兰诺坐着和他一起看“抽腊肉”。
兰诺看了一会儿就兴致缺缺“这有什么意思,你也不问话就纯折磨啊。你要窝火折磨罪魁祸首去呗,殃及池鱼算什么。”
温钰喝了口微凉的茶,轻声道“将人弄死就不好玩了,有人在下大棋。”
“又是弯弯绕绕,既然是大棋喝茶有什么用。”
喝茶是温家刑讯的保留节目,简单来说就是在没有光线的狭窄房间内准备一盏上好的茶,狭窄到屋子大小只够成年人跪坐,甚至还有些挤。受刑的人跪在地面上等茶凉。这个过程是给受刑人主动交代的过程,要是不识趣。等茶凉到一定程度,封闭密室内会渗入水,渐渐注满整个密室,让受刑者体会溺毙的感觉,水中还有以人肉为食的海鱼。
但喝茶太过无聊,一般要经过多次反复折磨才能彻底把一个人逼疯,对兰诺来说效率太低,他真的不太喜欢。
这个保留节目是温家先祖研究的,温钰在这一基础上改良创新,加高密室高度,将墙壁改装成可移动,还能让受刑者体验到努力向上挣扎求生以及被挤压成肉饼的快乐。
要是有人下大棋的话,那就说明派来的人一定经过专业训练,喝茶这种小儿科是针对普通人的刑讯逼供,对那种人来说不够看的。
喝茶能喝出什么来。
“很奇怪,快要问出来了。”温钰垂眸,眼中的疑惑清晰可见。
似乎是在真的疑惑为什么能让陈宪之和他反目的人竟然是如此的没有骨气,他就是让这样的人算计了一遭?
*
补充说明,九州三荒地理名称
东部:青州,坤州,兖州,潭州
中部:渭州,荆州,崇州
西部:渤州,栎州
三荒:
西野,北岭,东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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