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互诉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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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何时起，窗外忽然下起了小雨。雨丝如帘，细密地敲打在乡镇卫生院病房的窗玻璃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仿佛是天空在倾诉着无尽的心事。

因为病人不多，乡镇卫生院的走廊在雨夜中愈发寂静，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窗外飘来的泥土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病房内，暖黄色的灯光柔和地洒下，却无法驱散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与压抑。

尽管一直被周兴拒绝，但周小蓉却毫不气馁，她就像是一个快要输光了的赌徒一般，顽强地站在周兴的病床前，眼中闪烁着炽热而偏执的光芒，口中滔滔不绝地诉说着自己对他的爱慕。

周小蓉死死攥着病床的栏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的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不甘与委屈：“周兴，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我喜欢你那么久了，从高一刚开学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我这辈子认定的人。这些年，我为你做了多少事，你难道都看不到吗？每天早上，我都会特意绕远路到男生宿舍这边来，就为了多看你一眼；每次考试，我都会偷偷地帮你整理好笔记和书本，帮你收拾好课桌；你现在生病了，我比自己生病还着急……”

她的话语如决堤的洪水，滔滔不绝地倾泻而出，似乎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深深的爱意与执念。

“还有这种事？”周兴疑惑道。

但他转念一想，周小蓉说的这些事情，合着一毛钱不用花，也没法对证，还不是她想说什么就是什么？

“差一点儿就上当了啊。”周兴心中感慨道。

周兴别过脸去，不敢直视她那炽热而又带着绝望的眼神。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小蓉，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但感情这种事不能勉强。我对你只有同学之间的情谊，没有男女之情。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值得遇到真正爱你、珍惜你的人。”

“你还是因为康绮，而选择拒绝我对不对？”周小蓉突然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得刺耳，“她有什么好？不就是长得稍微漂亮点，装出一副温柔善良的样子吗？我告诉你，她根本就是个心机女！她的文化成绩不过是复读一年才稍微好点，换作是我复读，肯定比她强一百倍！还有，你知道吗？她表面上装得清高，背地里不知道和多少男生搞暧昧……”

“够了！”周兴猛地转过头，眼神中满是愤怒，“小蓉，你怎么能这样恶意诋毁别人？康绮不是你说的那种人！请你不要再这么说了！”

但周小蓉却仍然不管不顾地说道，“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她就是个心机重的女人，表面上装得清高，实际上不知道在背后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她根本配不上你！你看我，我哪里比她差？我身材不比她差，脸蛋也不比她丑，我对你的感情更是真心实意。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

周小蓉一边说着，一边作势就要前来，吓得周兴连声说道，“你别乱来，你可千万别乱来啊。”

周兴心里十分焦急，想着康绮为什么还没有赶过来，他一个人在这里，真心坚持不了太久啊。

而此时，病房门外，康绮正静静地站在那里，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几乎掐进了手掌心。周小蓉的每一句诋毁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进她的心里。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心中既委屈又愤怒。

她是一个复读生，和班上同学原本没有什么交情，再加上学习压力本来就大，所以给人的感觉，貌似有一点儿高冷，但在周小蓉口里，就成了所谓的“心机重，装清高？”

要不是周兴打电话叫她过来，她还不知道周小蓉对自己的敌意，竟然达到了这种程度？

不就是因为一个高三文科班班花的虚名吗？康绮心想，你周小蓉想要这个虚名，那就拿去好了，她康绮还不稀罕呢。

又或者是，因为周兴的缘故，周小蓉将她心中的怒火，都发泄在了自己头上。可周兴也是她康绮的梦中情郎，说什么也不可能拱手相让啊。

终于，康绮再也无法忍受，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了病房的门。

门被推开的瞬间，周小蓉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慌乱。

“周小蓉，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康绮的声音微微颤抖，却透着一股坚定，“有什么话你可以当面跟我说，何必在背后这样诋毁我？”

周小蓉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她的脸涨得通红，羞愧、恼怒交织在一起。

在康绮和周兴的注视下，她再也待不下去，猛地转身，夺门而出，慌乱中差点撞上走廊里的某名护士。

“什么情况，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吗？”听到病房中传来争吵的声音，值班护士也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她略微听了一个大概，知道是三人间的情感纠纷，不好直接出面干预。

现在三角恋中的某一人，已经狼狈而逃，她这个时候再出声，便没有什么不便了。

周兴听到后，连忙说道，“没事没事，我有需要再叫你。”

值班护士这才放心离开。

她心里吐槽道，现在的高中生真是成熟得太早了，还没高考就发生了三角恋这种狗血剧情，可怜她自己，一心求学，忙着备考，都工作两年了，居然还从没谈过恋爱，想到这里，值班护士不由掩面而泣，悲从中来。

值班护士突然明白了，那些高中生情侣们激烈的争吵与告白，何尝不是她永远错过的、鲜活的青春注脚。

而她的二十三岁，不过是在无数个这样的深夜里，听着别人的故事，悄然埋葬自己未曾开始就已结束的悸动。

她感觉自己真是亏大了啊。

“你们好好聊天吧，我不会轻易打扰你们的。”值班护士开玩笑一般地说道。

病房内，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而又微妙。周兴和康绮两人都低着头，谁也不敢先开口打破这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康绮才抬起头，眼神有些躲闪，轻声问道：“你的脚，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