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髓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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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锄刮过星壤的声响混着水鸣。林默俯身掏理灌溉沟，掌心触到的腐殖土里蜷着半枚监察者的眼骸晶核。这颗曾悬挂于星穹深处的宇宙巨目，此刻蒙着菌丝细网，随沟底水流嗡动。水流每旋过晶核瞳孔，沟壁便浮出铁鳞状的锈色脉管纹。

远处新栽的麦丛簌簌摇出霜絮。霜末黏上晶核，菌网突胀为授道经络，经络中奔涌的脐带液正泵送进麦根。林默新靴碾过水痕时，晶核瞳孔骤缩——缩裂的网脉里挤出霜序残影。

“髓种育成时…”霜息拂过麦根，“它必醒…”

晶核深处嗡起监察密码流。麦丛突浮光网，网眼间迸射星屑针雨刺向沟渠！新锄格挡针流，刃面鳞槽吸尽星屑凝成锈痂。痂皮剥落处，裸出的粗铁胎竟浮起前世寒潭底晶矿的淡蓝脉息。

“针壳包着妖灵！”老农钉耙劈击光网。耙尖刺穿网眼瞬间，光流沿耙杆缠腕钻进脉管！手臂筋肉暴凸铁鳞纹，鳞隙喷射熔炉铜汁浇灌麦田——铜汁落穗竟成裹尸布缠秧！

“铜水锈根咧！”老铁匠烟锅砸进铜汁潭。火星引沸铜浆，潭内突浮授道铜砧！砧面冻着寒潭断锄的残胚，胚内裹尸布筋络正吮吸铜液疯长。布筋绞碎锄胚裂砧而出——筋梢卷铁鳞缠住林默拖入潭心！

铜浪灌喉的窒息里，晶核瞳孔突射紫光。光柱穿透胸腹直抵丹田草籽——那粒深植的紫云草种骤然膨胀撑裂！种壳迸开处，游丝状紫髓缠绕脊柱上涌，在喉间凝为寒冰戒尺虚形反劈晶核！

“当！”戒风震塌光网。铜浆中裹尸布突燃青焰，火苗舔过铁鳞蚀出“道基过载”的猩红刻纹。林默反握戒尺捅穿铜潭底，尺锋扎透眼骸晶核的瞬息——核内压缩的监察宇宙轰然喷发！

星焰熔毁裹尸布，浇铸铁鳞为三百具青铜耕犁，犁刃齐指林默！首道刃锋破腹扎入丹田瞬间，紫髓突自脊椎爆射——髓丝缠刃逆袭，刺透青铜犁体扎进晶核裂隙。核内宇宙被髓丝刺中的星域骤暗，死星群坍缩为污黑脓浆倒灌髓丝！

脓浆灼髓的剧痛让七窍喷霜。林默跪坠铜潭，指尖抠进晶核裂缝——裂隙内蠕动的并非星体，而是缠着裹尸布的半截授道长老脊椎！脊骨断面吮吸着紫髓丝，髓光正被转化成焚炉的废热从晶核后孔排泄——热流喷涌处整片麦田化为蒸汽死域！

“髓种是废热冷凝器…”霜序残息凝在耳畔，“快断髓…”

紫髓丝在灼痛中痉挛盘蜷。髓丝裹着监察污脓绞缠长老脊骨，丝核处爆炫芒——炫光射透废热孔洞，映出孔外悬浮的青铜巨棺！棺面无数脐带扎进压缩星域正榨取能量，而某条脐带粘连的竟是重生时种入林默体内的紫云草种原始样本！

“道种同源！”炫光引爆紫髓。髓丝骤然熔断，断裂喷射的髓浆在铜潭凝为星芒！锄尖点中棺面脐带节点的刹那，晶核与巨棺间猛地扯出脉管丛——每根脉管都搏动着前世锻锄时震落的汗血！

脉管缠上锄柄。锄刃贯透棺盖扎入核心——捅穿的正是那株原始紫云草！草根须突从棺底穿透星辰，扎回林默炸裂的丹田。两株同源草根借脉管接通，根尖瞬燃紫焰沿脉回烧巨棺！紫焰过处压缩星域连续引爆，棺体炸裂喷出亿万星屑火！

火屑裹着巨棺碎片砸回荒原。沟渠里倒映的眼骸晶核突然胀亮——核内被焚尽的授道脊椎突化熔岩蟒，巨蟒缠裹髓线钻出晶孔，朝林默颅顶喷吐焚心焰！新锄自火中凝聚，刃锋绞断脉管劈碎火蟒——喷溅的熔岩在星壤铺就万里赤壤！

赤壤中央突陷渊坑。眼骸晶核坠坑瞬凝为监法星碑，碑文滚动：“髓种湮灭程序启动”。碑顶裂开泄压阀口，阀内洪泻裹尸布洪流吞没林默！他在布潮中捞住同源草根，根尖却突然暴胀贯穿碑体——草根吸尽碑内星火，在渊坑绽放出遮天蔽日的紫蕊！

花蕊托起坠落的林默。蕊芯喷吐的星耀烧熔裹尸布洪流，布灰凝成新土压住渊坑。星屑洒满新壤时，蕊瓣垂落的紫露滴入他的丹田伤口——伤口抽茎处，两株同源草根终于融合，结出裹着铁鳞纹的新髓种！

心种搏动如心跳。搏动频率扫过荒原的刹那，麦茬间所有监察星屑齐闪紫光，光芒汇聚成旋涡笼罩西山顶。云端忽现紫星独瞳，瞳光锁死髓种——光束压塌空间直轰林默心口！

髓种突然绽放紫华。髓光凝为星环护盾迎击独瞳！两光交击无声，震荡波抚平万物：麦浪成霜刻地图，山棱熔为平滑弧线，霜序残影在绝对光爆中化为脉状星纹烙上星锄——

而独瞳爆裂处，宇宙暗面轰然撕开。

无数脐带卷着星骸，正从裂渊伸向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