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尘埃落定，余烬新生（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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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刺破了西山最深沉的夜幕，将第一缕熹微的晨光洒向满目疮痍的叶家老宅。昨夜的惊涛骇浪如同幻梦，只留下遍地狼藉、龟裂的墙壁、冻结又融化的水渍，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能量焦灼味道，无声地诉说着那场关乎世界命运的惨烈搏杀。

静心斋书房已不成样子。陵三拄着断刀，单膝跪在叶无道身边，浑身浴血，气息虚弱却眼神警惕。陵五带着残余的“龙渊”精锐终于突破了外围荆棘鸟残余力量的封锁，冲了进来，看到书房内的景象和叶无道手中的白金晶体，都震撼无言。

叶无道缓缓站起身，身体还有些摇晃，那是精神和力量双重透支的虚弱。但他握紧了掌心那颗散发着温暖柔和光芒的“生命之源”，感受着其中母亲那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灵魂波动，疲惫的眼中终于燃起一丝光亮。

“母亲……”他在心中低语。

“孩子……我在……”苏惜水温柔的灵魂之音回应，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浓浓的欣慰。“红鲤她……”

“死了。”叶无道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只有尘埃落定的冰冷。“形神俱灭。”

苏惜水沉默了片刻，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那叹息中有着对姐妹反目的悲凉，也有对罪孽终结的释然。“结束了……都结束了……”

叶无道点点头，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书房，落在陵二冰冷的遗体上，眼中闪过一丝沉痛。他走到陵二身边，蹲下身，轻轻为他合上怒睁的双眼。“兄弟，走好。叶家……会记住你。” 他站起身，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陵五，厚葬陵二，抚恤加倍。清理战场，所有荆棘鸟残余，格杀勿论。”

“是！少爷！”陵五沉声领命，眼中带着悲痛与决然。

叶无道托着“生命之源”，走出静心斋。晨光中，他看到了祠堂门口那道佝偻的身影。

叶正凌老爷子拄着拐杖，背对着他，望着祠堂内列祖列宗的牌位，以及那已经空空如也、象征着荆棘王座消散的位置。朝阳的金辉落在他布满沟壑的脸上，映照出无尽的沧桑和一种卸下千斤重担后的平静疲惫。他仿佛一夜之间又苍老了十岁，原本挺直的脊梁也微微佝偻。

“爷爷……”叶无道走到老爷子身后，声音有些干涩。

叶正凌缓缓转过身，浑浊的目光落在叶无道手中的“生命之源”上，又似乎穿透了它，看到了其中苏惜水那虚幻的身影。他布满老年斑的脸上，缓缓绽开一个极其复杂、却又无比释然的笑容。那笑容里有欣慰，有愧疚，有对儿媳的心疼，也有对孙子的骄傲。

“好……好孩子……”老爷子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浓浓的疲惫。“惜水……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 他伸出手，想要拍拍叶无道的肩膀，手却颤抖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