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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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羽，\"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她最后的自欺欺人，\"我让绯樱离开，只是不想让你太难堪。\"

瞳羽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们之间，必须说清楚。\"谷云直视着她的眼睛，\"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从来没有。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瞳羽的胸口。

\"你骗我！\"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几乎有些尖利，\"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从小到大只对我一个人好？为什么只陪我复习到深夜？\"

她的语速越来越快，像是要把这些年积攒的委屈全部倾倒出来：\"你明明——\"

\"因为你是我的青梅竹马。\"谷云打断她，声音平静得近乎残忍，\"而且那时候，你也对我很亲近。\"

他顿了顿，眼神渐渐冷了下来：\"可是后来，你突然开始疏远我。\"

瞳羽的呼吸一滞。

谷云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从那时候起，我就明白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瞳羽的脸色瞬间惨白。

——那是她为了激励他编造的谎言。

——可现在，却成了他推开她的理由。

\"可、可是后来我——\"她急切地想要解释。

\"后来？\"谷云摇了摇头，\"后来你对我的态度忽冷忽热，时而亲近时而疏远。\"

他的目光平静得可怕：\"瞳羽，感情不是这样的。\"

夜风拂过，带着夏末的凉意。

瞳羽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双腿像是失去了知觉。

——原来如此。

——原来她精心设计的每一步，都成了将他推得更远的助力。

——原来她所以为的\"默契\"，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

她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

她看着谷云平静的眼神，那里面没有一丝她所期待的温度。

——不，不该是这样的。

——他明明应该喜欢她的。

——他明明……

\"没关系……\"瞳羽的声音突然轻快起来，嘴角扬起一个僵硬的笑，\"你不用表白，我来就好。\"

她的眼神亮得可怕，像是燃尽了最后的理智。

\"谷云，我爱你。\"

她的声音颤抖却坚定，像是要把这十几年积攒的感情全部倾泻而出。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的眼里就只有你一个人。我规划的未来里全是你，我想去的每一个地方都想和你一起……\"

她的脚步向前逼近，谷云下意识地后退，却被她一把抓住衣领。

\"我知道你也喜欢我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化作一个决绝的动作——

她踮起脚尖，闭上眼睛，朝着谷云的唇吻去。

啪！

谷云的手掌抵在她的肩上，用力将她推开。

瞳羽踉跄着后退几步，不可置信地睁开眼。

\"为什么……\"她的声音支离破碎，\"为什么连一个吻都不肯给我？\"

谷云的眉头紧锁：\"瞳羽，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她突然尖叫起来，声音在夜色中格外刺耳，\"我比任何时候都冷静！\"

\"求求你……\"她的膝盖一软，竟直直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不要不要我好不好？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她的手指死死攥住谷云的裤脚，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什么都愿意做……我可以改，可以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谷云蹲下身，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

\"瞳羽，\"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最后的审判，\"我们不可能。\"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瞳羽。

她的瞳孔骤然扩散，眼前一片天旋地转。

\"不……不可能……\"

她的嘴唇蠕动着，还想说什么，却突然眼前一黑——

咚！

她的身体重重倒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埃。

远处传来白艺惊慌的呼喊，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谷云站在原地，看着瞳羽苍白的脸，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

夜风卷着残花掠过，像是为这场荒唐的闹剧画上句点。

——那个高傲的优等生，终究在这一夜——

——彻底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