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星渊无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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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渊内的黑暗是有重量的。

孟浩然坠落时，耳畔没有风声，只有某种粘稠的、仿佛凝固了时光的物质擦过脸颊——那是被星渊之力压缩的虚空尘埃。他的星烬剑在掌心发烫，龙鳞纹路随着下坠速度加快而愈发清晰，每道纹路都渗出细碎的金光，像极了苍梧山巅清晨的星子。

“咚——”

他重重撞在一块青铜板上。

那板呈半弧形，表面布满螺旋状的星纹，每道纹路都像被无数把细刀雕刻过，深浅不一的刻痕里凝着幽蓝的光。孟浩然撑着青铜板站起，指尖刚触到纹路，整块板便震颤起来，幽蓝光芒顺着他的手臂窜入血脉——是命源珠在共鸣！

“原来……命源石的本源之力，早就在等我。”他低笑一声，抬头望去。

上方是望不到尽头的黑暗，唯有几点幽蓝的星光从头顶洒落，像是被揉碎的银河。那些星光并非静止，而是在缓慢下沉，仿佛整个星渊都在“呼吸”——吸气时，星光汇聚成流，往更深处涌去；呼气时，星光四散，撞在青铜板上发出细碎的叮咚声。

“这里……就是星渊？”他握紧星烬剑，剑身的龙鳞纹路在黑暗中泛着微光，“镇星观主说的‘星渊之主’，就在这下面？”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震动。

青铜板下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像是某种庞然大物在挣脱束缚。孟浩然踉跄两步，只见脚下的青铜板裂开蛛网般的细纹，无数黑色锁链从地底窜出，缠向他的脚踝！那些锁链表面布满倒刺，每根都有儿臂粗细，刻着的扭曲符文泛着暗红，像是被血浸透的。

“来得好！”孟浩然低喝一声，星烬剑横扫。龙鳞纹路骤然亮起，化作金色光刃，与最锋利的几根锁链撞在一起——“当”的一声金铁交鸣，锁链断裂处腾起黑雾，却在触及他衣角时被星轨纹路灼烧成灰。

“有意思。”

一道沙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孟浩然循声望去，只见黑暗中浮起半透明的人影——正是方才在裂缝外见过的玄色道袍老者，只是此刻他的面容更清晰了些：左眼是浑浊的灰白色，像是蒙了层千年尘埃；右眼里却跳动着幽蓝的星火，那星火每闪一次，周围的黑暗便被撕开一道缝隙，露出更深的混沌。

“你是……星渊之主？”孟浩然后退半步，指尖按在星烬剑上。

“老夫是星渊之主的残魂。”老者的右眼星火暴涨，“三千年了，终于有人敢踏进我的领域。”

“你不是被镇星观主封印了吗？”

“封印？”老者的右眼星火突然扭曲成蛇形，“那道士不过用断剑在我本源上划了道口子！如今归墟裂缝扩大，我的力量正顺着裂缝往外涌……很快，这方世界的生机都会被我吸进星渊，化为永恒的黑暗！”

他抬起手，无数锁链从地底、从虚空窜出，将孟浩然团团围住。锁链尖端渗出墨绿色的液体，滴在地上便腐蚀出焦黑的坑洞，连青铜板都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你以为带着命源石就能镇我？”老者的声音里带着癫狂，“那小丫头的命源珠，不过是天地初开时的残次品！而我，是归墟的意志，是吞噬时间的巨兽！”

孟浩然的心跳突然加快。他能感觉到，命源珠在怀中发烫，与星渊锁链产生着某种排斥——那是本源之力在对抗同源的混沌力量。更诡异的是，他的识海中，星烬剑的龙鳞纹路突然变得清晰，像是被某种力量唤醒了记忆：三百年前，玄色道袍的青衫道士站在归墟核心，将半柄断剑刺入自己心口，鲜血染红了星图；另一个身影（与眼前老者相似）在狂笑，手中握着半截断剑，指向苍梧山的方向……

“原来……是你！”老者的声音里终于有了恐惧，“当年那道士……竟将断剑传给了你！”

星烬剑的龙吟声骤然拔高。孟浩然只觉一股磅礴的力量涌入体内，他的瞳孔变成纯粹的金色，星轨纹路从眉心蔓延至全身，连骨骼都在发出清鸣。他挥剑斩出，金色光刃如银河倾泻，瞬间绞碎了最锋利的几根锁链！

“不可能！”老者嘶吼着，“这剑里怎么会有……”

“有你当年的断剑残魂！”孟浩然突然大喝。他的识海中，星烬剑的龙鳞纹路突然全部亮起，像是被某种力量彻底激活。锁链断裂处腾起的黑雾不再消散，反而被星轨纹路牵引着，反向钻入老者的右眼——那是星渊之主的命门！

老者的身形开始剧烈晃动，右眼的星火忽明忽暗。他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抓住孟浩然的衣领，却被星烬剑的金光弹开：“你……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