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褂之“祸” 误撞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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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让!让让!麻烦借过!真对不起!”
我的声音被后台通道里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彻底淹没,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沸腾的滚水,连个涟漪都没激起来。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汗味、劣质发胶的甜腻香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油墨和纸张混合的怪味——那是刚印出来的节目单。光线昏沉,只有几盏白炽灯泡在头顶嗡嗡作响,挣扎着投下惨白的光晕,把晃动的人影拉得又长又扭曲。
心跳快得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手机屏幕固执地亮着,老板的咆哮仿佛还带着唾沫星子,透过冰冷的文字狠狠砸在我眼球上:“林晓!那份审计底稿立刻!马上!给我送到客户手里!现在!立刻!超过半小时,你明天不用来了!” 每个感叹号都像一根烧红的针,扎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三十岁,在一家不上不下的会计事务所里挣扎,每天淹没在报表和数字的海洋里,薪水勉强糊口,升职遥遥无期,像一头被鞭子抽着转圈的驴。这破班,随时可能丢掉。我死死攥着手里那个硬邦邦的蓝色文件夹,指节用力到发白,仿佛它是唯一的救命稻草,是我在这座庞大城市里赖以生存的、摇摇欲坠的根基。
我像一枚被强力弹弓射出的石子,不顾一切地在狭窄、堆满杂物的通道里横冲直撞。视野里全是晃动的后脑勺、颜色各异的演出大褂下摆、还有堆在墙角的道具箱子。汗水顺着鬓角滑下来,痒痒的,我也顾不上擦。
就在通道即将拐向侧幕条出口的当口,一个敦实、穿着深蓝色暗纹大褂的身影毫无征兆地从旁边一个门帘里闪了出来,正好挡在我冲刺的路径上。
“砰!”
沉闷的撞击声。紧接着是“哗啦”一声脆响,像什么东西被打翻在地。
我的额头结结实实撞上了一堵带着体温和柔软弹性的“墙”,巨大的反作用力让我眼冒金星,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脚下被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一绊——完了!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彻底失去平衡,天旋地转间,我挥舞着双手徒劳地想要抓住点什么,却只捞到一把空气。
“哎哟喂!” 一个带着浓重河南腔、又惊又痛的男声在头顶炸开。
我重重地摔在地上,屁股着地,尾椎骨传来一阵钻心的疼,手里的蓝色文件夹脱手飞出,里面的纸张像一群受惊的白鸽,“哗啦啦”地散开,铺了一地。更糟糕的是,被我撞到的那个人也显然没站稳,一个趔趄,重心不稳地向旁边倒去,慌乱中他下意识地伸手想扶住旁边的桌子——
“啪嗒!”
桌上一个敞着盖子的墨水瓶应声而倒。浓稠、漆黑的墨汁像一条充满恶意的毒蛇,猛地蹿了出来,精准无比地泼洒在那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深蓝色暗纹大褂的前襟上!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后台的喧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掐断。几十道目光,带着惊愕、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齐刷刷地聚焦过来,像聚光灯一样打在我们身上。空气凝固了,只剩下墨汁还在大褂昂贵的丝绸面料上贪婪地、无声地洇开,迅速吞噬着那些精致的暗纹,留下大片狰狞刺目的、湿漉漉的漆黑污迹。那污迹的形状,像一个咧开嘲讽笑容的鬼脸。
我瘫坐在地上,尾椎骨的疼痛完全被眼前这灾难性的一幕淹没了。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血液似乎瞬间涌到了头顶,又在下一秒退得干干净净,手脚冰凉。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那个穿着被毁大褂的人——岳云鹏,他先是茫然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前襟那片触目惊心的墨迹,又难以置信地抬头看了看狼狈坐在地上的我,脸上的表情像慢放的电影镜头,一点点从茫然过渡到震惊,最后定格为一种混杂着滔天怒火和巨大心疼的扭曲。
“我……我……”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徒劳地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岳云鹏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憨厚笑容、显得人畜无害的圆脸,此刻因为愤怒和心疼而绷得紧紧的,脸颊的肉都在微微颤抖。他指着自己胸前那片还在缓慢扩大的墨渍,手指抖得厉害,声音因为极力压抑的怒火而拔高、发尖,带着明显的抖音,穿透了后台死寂的空气:
“你!你走路不长眼睛啊!你赔!我这大褂!你知道这料子多金贵吗?你知道这暗纹是师傅托人从苏州带回来的吗?你知道今儿晚上我要穿着它上台吗?!啊?!”
他的河南腔此刻听上去不再亲切,反而像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我的神经上。每一个“你知道”都像一块沉重的石头砸下来。
“对……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太急了!我……” 我语无伦次,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手脚却软得不听使唤,试了两次都失败了,反而更显狼狈。散落的文件就在手边,可我现在哪还顾得上什么审计底稿、什么老板的咆哮?
“对不起?!对不起管用吗?” 岳云鹏气得脸都鼓了起来,像一只气炸了的河豚,他跺了跺脚,那样子又滑稽又可怕,“你拿什么赔?啊?你赔得起吗你?!”
周围看热闹的目光更灼热了,窃窃私语声如同蚊蝇般嗡嗡响起。我的脸烧得厉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恐惧、委屈、还有被当众羞辱的难堪交织在一起,在胸腔里翻腾,几乎要把我撕裂。
“哎哎哎!嘛呢嘛呢!后台吵吵什么?马上开场了都!” 一个清亮、带着点京腔的年轻声音及时响起,带着一种试图安抚场面的圆滑。
我循声望去,只见郭麒麟穿着一件素色的练功服,分开人群快步走了过来。他脸上带着惯常的、营业式的温和笑容,目光迅速扫过地上狼狈的我、散落的文件、岳云鹏胸前那刺眼的墨渍,以及岳云鹏那气得通红的脸,心里大概就有了谱。
“师哥,消消气,消消气!” 郭麒麟很自然地站到了我和岳云鹏之间,隔开了岳云鹏那几乎要喷火的目光。他先是拍了拍岳云鹏的肩膀,又弯腰把我散落在墨迹边缘、还算干净的几张文件捡起来,递还给我,动作带着一种世家子弟特有的、恰到好处的客气和疏离。“这位姑娘,没摔着吧?快起来说话。”
他转向岳云鹏,语气带着明显的安抚和提醒:“小岳师哥,你看这事儿闹的,这位姑娘也不是存心的。咱这大褂是可惜了,可眼下最要紧的是您的活儿啊!您压轴呢,观众都等着呢!您赶紧让服装组的想想辙,看能不能临时处理一下,或者……实在不行,赶紧换一件备用的?” 他巧妙地转移了焦点,把火烧眉毛的演出推到了前面。
岳云鹏被郭麒麟这么一提醒,似乎才猛地想起正事,脸色瞬间变得更难看了。他低头又看了一眼那惨不忍睹的大褂前襟,嘴唇哆嗦了几下,最终还是把满腔的怒火和对大褂的心疼硬生生咽了回去,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行!郭麒麟,你处理!我……我先去想办法!”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这事没完”的警告,然后猛地转身,带着一身低气压和那片刺目的墨迹,脚步沉重地朝服装间的方向快步走去,背影都透着熊熊燃烧的怒火。
郭麒麟松了口气,这才真正转向我,脸上那营业式的温和笑容淡了些,带着一丝公事公办的无奈:“这位小姐,您看这事儿闹的。我师哥那大褂……唉,确实挺麻烦的。要不您先留个联系方式?或者……” 他目光扫过我手里紧攥着的文件夹和散落的其他文件,“您这好像也有急事?”
“联系方式……” 我喃喃重复,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留联系方式?等着岳云鹏或者德云社来找我索赔那件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大褂?我一个月的工资够不够赔个袖子?老板催命一样的短信还历历在目,眼前这烂摊子更是深不见底。恐惧像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理智。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我有急事!非常急!回头……回头我一定联系你们!” 我语速飞快,几乎是喊出来的,根本不敢看郭麒麟的眼睛,也顾不上地上那些散落的、可能沾了墨迹的文件了。我像一只被烫到的猫,猛地从地上弹起来,也顾不上尾椎骨还在隐隐作痛,抱着那个已经皱巴巴、内容物也残缺不全的蓝色文件夹,低着头,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挡在前面看热闹的人,朝着侧幕条通往观众席的方向,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身后似乎传来郭麒麟“哎,您等等……”的声音,还有几声低低的哄笑,但都被我奔跑带起的风声甩在了脑后。
冲出侧幕条,外面观众席巨大的喧哗声浪扑面而来,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我脚步不停,像逃命一样穿过昏暗的侧廊,推开沉重的安全门,一头扎进外面沉沉的夜色和微凉的晚风里。
夜风一吹,额头上冰冷的汗让我稍微清醒了一点。完了。工作可能保不住了。那件天价大褂……我拿什么赔?岳云鹏那张气得发红、眼神凶狠的脸不断在眼前闪现。巨大的恐惧和茫然像一张湿透的毯子,紧紧裹住了我,让我几乎窒息。我漫无目的地沿着街边走着,霓虹灯的光怪陆离在泪眼中模糊成一片晃动的色块。怎么办?去哪里?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起来。是老板。我盯着屏幕上那个跳跃的名字,手指僵硬,迟迟不敢按下接听键。铃声固执地响着,一遍又一遍,像追魂的咒语。
最终,在手机快要自动挂断的最后一秒,我颤抖着划开了接听。
“林晓!你死哪儿去了?!底稿呢?!客户电话都打到我这里了!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老板的咆哮声瞬间穿透耳膜,震得我脑袋嗡嗡作响。我下意识地把手机拿远了一些,冰冷的金属外壳贴着滚烫的耳朵。后面一连串的怒骂和威胁,我已经听不清具体内容了,只感觉一股冰冷的绝望从脚底一路蔓延到头顶。
“王总……对、对不起……我……我路上……出了点意外……” 我的声音干涩发颤,带着浓重的鼻音。
“意外?!什么意外能比客户重要?!我不管你是被车撞了还是掉沟里了!半小时!我再给你最后半小时!见不到底稿,你明天就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电话那头传来“啪”的一声巨响,是电话被狠狠砸在桌上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冷酷的忙音。
“嘟…嘟…嘟…”
忙音像一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着我紧绷的神经。我握着手机,呆呆地站在人行道上,夜风吹得我浑身冰凉。工作……真的悬了。那件大褂……怎么办?岳云鹏最后那个凶狠的眼神……我感觉自己像个走投无路的溺水者。
不知走了多久,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抬起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护城河边。浑浊的河水在昏暗路灯下泛着死寂的光,缓缓流淌。河边的长椅上零星坐着几个沉默的人影。我找了个远离人群的角落,颓然坐下。疲惫感排山倒海般袭来,尾椎骨的钝痛、被当众斥责的羞辱、对失业的恐惧、对天价赔偿的绝望……所有情绪混杂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我抱着膝盖,把脸深深埋进臂弯里。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起初是无声的抽噎,肩膀控制不住地抖动,渐渐变成了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黑暗和寂静像是唯一的庇护所。我哭得昏天暗地,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恐惧和茫然都倾倒进这无言的夜色里。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眼泪似乎流干了,只剩下胸腔里空荡荡的钝痛。我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被冷风一吹,紧绷绷的难受。茫然地看着黑黢黢的河面,一个疯狂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要不……跑吧?离开这座城市?换个地方,换个名字,重新开始?反正工作也快没了,也赔不起那大褂……这个念头像水草一样缠绕上来,带着一种诱人的解脱感。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在黑暗中突兀地亮了起来,发出幽幽的白光,伴随着一声短促的微信提示音。
谁?老板?还是催命鬼一样的同事?
我吸了吸鼻子,胡乱抹了一把脸,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绝望,点开了屏幕。
微信通讯录那一栏,赫然出现了一个新的好友申请。
头像是一张有点模糊的侧脸照,光线昏暗,但依然能认出那标志性的圆脸和小眼睛,嘴角微微向下撇着,带着点莫名的委屈和……疲惫?
备注信息只有一行字,却像一道无声的惊雷,瞬间劈开了我混沌的思绪:
“小岳岳:你赔不起大褂,赔我顿饭总行吧?”
手指悬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微微颤抖。河水的微腥气息和城市夜晚特有的、混杂着尾气的尘土味钻入鼻腔。护城河对岸,巨大的霓虹广告牌不知疲倦地变换着色彩,将破碎的光影投在污浊的水面上。
岳云鹏。
这三个字像烙铁一样烫在视网膜上。他不是应该暴跳如雷,或者通过什么律师函之类的正式途径来找我索赔吗?怎么会……加我微信?还发来这样一条……带着点别扭、甚至有点荒诞的“索赔”请求?
赔顿饭?
巨大的荒谬感冲淡了之前的恐惧和绝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毛茸茸的不安和警惕。他想干什么?鸿门宴?把我骗过去当面羞辱?或者……拍下我痛哭流涕求饶的样子发网上泄愤?毕竟,我毁了他那么贵重的大褂,还是在演出前!他刚才在后台那要吃人的样子,绝不是装出来的。
指尖悬在“通过验证”的按钮上方,犹豫不决。拒绝?拉黑?然后彻底消失?那个逃跑的念头再次顽强地冒出来。可……能跑到哪里去?老板那边已经判了“死刑”,这份工作横竖是保不住了。但这座城市,我住了快十年,熟悉每一条地铁线的拥挤,熟悉楼下早点摊油条的酥脆……真要放弃这一切,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逃走吗?
河对岸的霓虹灯光诡异地闪烁了一下。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我脸上未干的泪痕,冰凉。心底深处,一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好奇,像黑暗里钻出的一缕细芽,顽强地顶开了沉重的恐惧和逃避的念头。
他……到底什么意思?
鬼使神差地,指尖落下,轻轻点在了“通过验证”上。
几乎是下一秒,手机就震动了一下,一条新消息弹了出来。
小岳岳:“在?”
言简意赅,带着一种试探性的生硬。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河畔微凉的空气灌入肺腑,稍微压下了一点慌乱。手指在虚拟键盘上迟疑地敲打。
我:“……在。岳老师,实在对不起!今天的事,我真的……”
字还没打完,对方的消息又跳了出来。
小岳岳:“地址。”
我:“???”
小岳岳:“请你吃饭的地方。我饿了。”
我盯着屏幕,彻底懵了。他请我吃饭?剧本不对啊!这走向……是不是过于离奇了?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陷阱?还是……某种我无法理解的、属于相声演员的独特幽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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