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醒木定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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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冰释后的日子，像是被骤然按下了加速键，又像是拨开了厚重的阴霾，终于得以窥见久违的暖阳。

李鹤东不再是那个浑身长满冰刺的李鹤东。他笨拙地、小心翼翼地试图弥补错过的时光。每天雷打不动的早安晚安信息，有时附带一张后台排练的模糊照片；在我加班到深夜时，会“顺路”买来热气腾腾的宵夜，放下就走，不多说一句，却总能精准地买到我爱吃的那家小馄饨；偶尔在德云社后台相遇，他不再冷眼相对，目光会追随着我，带着一种失而复得后的珍视和尚未褪尽的忐忑，直到秦霄贤大呼小叫地打断。

那份珍视和忐忑，也清晰地传递给了他的家人。李云杰，那个永远沉稳如山、目光如炬的李家长兄，在得知弟弟的心结解开后，第一时间找到了我。没有多余的寒暄，只是在一个安静的茶馆包间里，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欣慰，有感慨，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般的了然。

“蓁蓁，”他亲自给我斟了一杯茶，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东子这些年……苦。他什么都不说，但我这个当哥哥的，看在眼里。他那狗脾气，轴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认定的事，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当年他那样对你……我替他，也替我们老李家，跟你说声对不起。”他顿了顿，目光真诚而沉重，“这小子，心里揣着你，揣了整整三年，揣得心都烂了。现在好了，雨过天晴。你们俩都不小了，蹉跎不起。蓁蓁，如果你心里还有他，还愿意信他一次……我们李家，想正式登门，向你父母提亲。”

提亲。这两个字沉甸甸地落在心湖上，漾开一圈圈涟漪。不再是少年时懵懂的情愫，而是历经风雨、看透彼此后的郑重承诺。

秦家别墅灯火通明。巨大的水晶吊灯将客厅映照得亮如白昼。宽大的红木沙发上，秦家父母端坐主位，脸上带着温和却审视的笑意。李云杰代表李家，带着精心准备的厚重聘礼，沉稳地坐在一侧，言语恳切，态度恭敬却不卑不亢。李鹤东坐在兄长身边，难得地穿了一身笔挺的中山装，身姿挺拔，平日里那股冷硬的匪气收敛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全然的郑重。他坐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眼神却像黏在我身上一样，紧张得喉结都在微微滚动，只有在长辈问话时才迅速移开视线，认真作答。

我坐在父母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我和李鹤东的女儿，李暖。小丫头刚满周岁不久，穿着喜庆的红色小旗袍，扎着两个小揪揪，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满屋子的大人，小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金灿灿的长命锁，那是李云杰刚给她戴上的见面礼。

气氛是严肃而融洽的。双方家长都在认真商讨着婚期、流程、诸多细节。李云杰稳重周全，秦父秦母也通情达理，谈话进行得颇为顺利。

就在气氛最为和谐，婚期初步敲定在来年开春时——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醒木拍击声，突兀地打破了客厅里的祥和！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声音来源。

只见秦霄贤不知何时溜到了客厅中央的红木茶几旁，手里正拿着他那块在台上说相声用的、油光锃亮的紫檀醒木！刚才那一声脆响，就是他故意拍在光洁的茶几面上发出来的。

“哎哎哎！等等！先别急着定日子！”秦霄贤清了清嗓子，挺直了他那瘦高的身板，努力摆出一副“娘家人代表”的严肃架势，可惜眼底那点藏不住的促狭笑意出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