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盒饭风波显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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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箱里那饺子我去煮！我会弄！” 一个年轻学徒主动请缨。

后台瞬间从抱怨的混乱变成了高效的互助现场。大家自发地开始统计谁没饭，谁有富余，谁带了零食。王大爷激动地指挥着：“快快快！没饭的来这边登记！有富余的放这边桌子上！小余，你负责协调！”

我立刻进入状态，拿起纸笔快速记录着没饭人的名字，同时指挥着：“这位老师，您把匀出来的米饭放这个蓝色饭盒…孟哥的青菜放那个格子…对，烧饼哥，您那份肉单独放，看谁想吃…九良老师的米饭和青菜放一起…水果点心放这边筐里…”

我穿梭在人群和桌子之间，声音不高但清晰有力，动作麻利，眼神专注。混乱的局面在我和王大爷的指挥下，以及大家的配合下，竟然迅速地变得有序起来。煮饺子的香味也开始在后台弥漫。

在这个过程中，我清晰地感觉到，一道目光一直追随着我。不是别人，正是栾云平。他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离人群稍近一点的地方，双臂抱在胸前，靠在一个道具箱上。他没有参与，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镜片后的目光不再是之前那种纯粹的冰冷审视，而是多了一丝探究，一丝意外，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他似乎想看看，我这个上次被他斥为“手脏”、惊慌失措的小姑娘，到底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当最后一份由半份米饭、一勺青菜、两块红烧肉、三个速冻饺子和半个苹果组成的“拼盘”交到一个年轻演员手里时，离开场还有十五分钟。虽然简陋，但至少每个人手里都有了能垫肚子的东西。

后台的气氛彻底缓和下来。年轻演员们捧着五花八门的“拼饭”，有的哭笑不得，有的直呼“小余姐厉害”。抱怨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对这份“应急餐”的调侃和感谢。

“嘿，别说，这大杂烩味道还挺特别！”

“感谢小余姐救命之恩！不然真要饿晕在台上了！”

“以后就叫你‘余万能’得了！送餐救火两不误！”

烧饼更是拍着我的肩膀，嗓门洪亮：“行啊小余！深藏不露啊！这组织能力，这应变速度，绝了！以后后台后勤你当头儿得了！”

孟鹤堂也笑着点头：“确实帮了大忙，辛苦了小余。”

连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周九良，在接过王大爷递给他的一杯热水时，也淡淡地朝我这边看了一眼，破天荒地吐了两个字：“还行。”

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简直堪比金口玉言。我有点受宠若惊。

就在这时，一个清亮悦耳、带着点独特韵味的嗓音插了进来，带着浓浓的笑意：“哟，这么热闹？听说咱后台出了个‘拼饭小能手’？我这紧赶慢赶的，看来是错过了好戏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后台入口处，站着两个人。前面一位身姿挺拔，穿着件简单的白色棉麻衬衫，气质清俊温润，眉眼含笑，正是有着“小辫儿”之称的张云雷。他旁边站着他的搭档杨九郎，穿着休闲t恤，脸上带着标志性的、有点憨又有点精明的笑容。

“辫儿哥！九郎哥！” “你们可算来了！” 后台响起一片招呼声。

张云雷和杨九郎显然是刚下飞机或者从外地赶回来，风尘仆仆。他们一边跟众人点头打招呼，一边走了进来。

张云雷的目光饶有兴致地在后台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又看了看桌子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各种“拼凑”痕迹的饭盒和水果皮，嘴角噙着笑：“看来我们来得不巧，饭局都散了？”

王大爷赶紧上前解释：“辫儿，九郎，实在对不住！今天饭订少了，多亏了小余姑娘急中生智，东拼西凑才让大家伙儿都垫了肚子。你们还没吃吧？我这就…”

“不用麻烦，王大爷。” 张云雷摆摆手，笑容温和，目光却带着一丝了然和赞赏，再次落在我脸上，“听说了，临危不乱，是个人才。我们路上垫了点，不碍事。” 他顿了顿，又半开玩笑地补充了一句，“不过下次‘拼饭’，可得给我留个位置，我也想尝尝这‘余万能’的手艺。”

这话引得大家一阵善意的哄笑。杨九郎也笑着附和：“对，对，下次算我们一份！”

我脸有点发烫，连忙摆手：“张老师、杨老师过奖了，就是…就是急中生智，瞎弄的。”

“瞎弄能弄成这样，那也是本事。” 张云雷笑着，语气真诚。他走到他那专属的衣架前，准备换大褂候场。当他的目光落在衣架上挂着的、熨烫得平平整整、连一丝褶皱都没有的月白色大褂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他伸出手指，轻轻拂过大褂光滑的肩线，又仔细看了看领口和袖口的细节。

他转过头，看向正在帮忙收拾桌子的我，眼神里的笑意更深了，带着点探究：“这大褂…也是你整理的？” 后台负责服装的人今天请假了，这活儿通常是后勤大爷或者学徒们顺手做，但能做到如此平整、细节一丝不苟的，并不多见。

我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嗯…我看有点皱，顺手熨了一下。可能…可能熨得不太好。” 想起上次的“大褂事件”，我心里还有点发虚，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栾云平的方向。

栾云平依旧靠在那里，双臂环抱。张云雷的问话，他似乎也听到了。当张云雷提到大褂时，他的目光也转向了那件月白色大褂，又很快地扫了我一眼。那眼神很复杂，不再是冰冷，但也绝非温和，更像是一种重新评估和…某种被打扰了固有认知的别扭。

张云雷没注意到栾云平那边，只是对我笑了笑，语气温和又带着点不容置疑的肯定：“熨得很好，比我那徒弟强多了。以后我这大褂，就麻烦你了？省得他总给我弄出褶子来。”

“啊？” 我愣住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给张云雷整理大褂？这…这可是后台多少学徒抢着干的活儿！

“怎么？不愿意？” 张云雷挑眉，带着点调侃。

“不不不！愿意！当然愿意！” 我赶紧点头，心里涌起一阵小小的激动和成就感。

“那就说定了。” 张云雷笑着，开始解衬衫扣子准备换大褂。

后台的喧闹渐渐平息，演员们开始进入候场状态。我收拾好最后一点垃圾，准备离开。经过栾云平身边时，我下意识地又放轻了脚步，低着头。

就在我快要走过他身边时，一个低沉、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声音突然响起：

“明天送餐，按今天实际人头数加十份备份。”

我脚步一顿，愕然抬头。

栾云平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目光看着前方正在对词的演员，并没有看我。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他随口吩咐的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后台指令。

但这句话，确确实实是对我说的。

没有斥责，没有冰冷，甚至没有多余的眼神。但这句关于工作安排、带着一丝预防性质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