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眼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9章 台上忘词:胎动瞬间与失控的《汾河湾》,德云小趣事,天津眼,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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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饼那桶热气腾腾、带着莽撞暖意的鸡汤,像一颗投入冰湖的石子,漾开的涟漪尚未平息,私立医院精致牢笼的平静就被彻底打破了。
张云雷再次出现时,身后跟着一位穿着白大褂、气质干练的女医生。他没有寒暄,甚至没多看我一眼,只是对医生微一颔首。女医生推着便携式b超仪器走到床边,脸上带着职业化的温和笑容。
“林小姐,躺好,放轻松。张先生要求做一次详细的排畸b超检查。” 她的声音轻柔,动作却不容置疑。
排畸?我下意识地护住小腹,心头猛地一紧。三个月的期限,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张云雷的冷静安排背后,是步步紧逼的审视和无声催促。他想确认什么?胎儿的健康状况?还是……为那个可能的“决定”做准备?
冰冷的耦合剂涂抹在腹部,带来一阵不适的凉意。探头在皮肤上滑动,仪器屏幕亮起。这一次,不再是模糊的孕囊。屏幕上清晰地显现出一个小小的、蜷缩着的身影。圆圆的脑袋,隐约可见的小胳膊小腿,像一颗安静沉睡的豆芽。最清晰的是胸腔里那颗小心脏,有力地、规律地跳动着,发出“咚咚咚”的、比之前更响亮、更震撼的声音!
“看,宝宝很健康。” 女医生指着屏幕,声音带着一丝职业性的欣慰,“胎心有力,四肢雏形清晰,发育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
健康。正常。这两个词像温暖的泉水,瞬间冲散了心头的阴霾和恐惧。我贪婪地盯着屏幕上那个小小的生命,泪水毫无征兆地涌了上来。无论前路如何艰难,无论他(她)的到来多么不合时宜,他(她)是一个健康的、正在茁壮成长的生命!这个认知,带着一种原始的、强大的力量,瞬间击溃了所有关于“麻烦”和“耻辱”的冰冷定义。
医生打印出几张清晰的b超照片递给我。我颤抖着手接过,指尖抚过那小小的轮廓,心脏被一种从未有过的、混杂着巨大喜悦和更深忧虑的洪流淹没。喜悦于他(她)的健康,忧虑于这健康背后,即将到来的、无法逃避的选择和风暴。
张云雷的目光扫过照片,又落在我脸上。那双清冷的眸子里,依旧没什么情绪,但似乎……少了几分之前的审视,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他没说什么,只是示意医生可以离开。
病房里再次剩下我和他。空气里还残留着耦合剂的微凉气味和b超仪器的余温。我紧紧攥着那几张小小的照片,像是攥着唯一的浮木。
“三个月快到了。” 张云雷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像重锤敲在心上。
我的心猛地一沉。该来的,终究要来。
“外面的风声,平了些。” 他继续说道,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热搜下去了,新的八卦顶上来了。你母亲那边……烧饼托人去看过,情绪稳定了,但态度没变。”
母亲……我心头一痛。那些流言蜚语对她造成的伤害,不会因为热搜下去就消失。她的态度……“戏子”两个字,像冰冷的刺,扎在心底深处。
“至于他……” 张云雷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手好了。但人……还是那个样子。魂不守舍。师傅的活儿都敢忘词。”
岳云鹏……忘词?那个在台上插科打诨、举重若轻的“角儿”?烧饼说他蔫了,张云雷说他魂不守舍到忘词……他到底陷在怎样的混乱和自责里?
“你的决定?” 张云雷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我脸上,单刀直入,没有任何铺垫。那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巨大的压力。三个月缓冲期结束,他需要答案。德云社需要答案。岳云鹏……大概也需要一个答案。
我低下头,看着手里那张小小的b超照片。照片上的小生命如此清晰,如此健康。留下?意味着要面对更加猛烈的舆论风暴,面对母亲可能决裂的反对,面对岳云鹏未知的态度,甚至可能毁掉他刚刚好转的事业……不留?这个健康的小生命……我抚着小腹,那里似乎能感受到那微弱却执拗的心跳。
巨大的挣扎和痛苦几乎要将我撕裂。眼泪无声地滴落在照片上,晕开了那小小的影像。
“我……”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我……不知道……” 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无助的茫然。我真的不知道。这个决定太沉重,沉重到我无法独自承担。
张云雷看着我汹涌的泪水,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没有催促,也没有安慰,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像一座沉默的山。病房里只剩下我压抑的啜泣声。
良久,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今晚,广德楼。” 他忽然开口,话题转得突兀,“小岳师哥攒底,《汾河湾》。”
我茫然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张云雷的目光落在我攥着的b超照片上,眼神深邃难辨。“去看看。” 他只说了三个字,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病房。
去看?看岳云鹏的《汾河湾》?在广德楼?在众目睽睽之下?张云雷……他到底想干什么?让我亲眼看看岳云鹏现在的状态?让我在人群里重新感受那些无形的压力和目光?还是……别有用意?
巨大的困惑和一丝隐秘的、连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期待交织在一起。我低头,指尖再次抚过b超照片上那个小小的轮廓。孩子,你想去看看……你爸爸吗?
夜色中的广德楼,灯火通明。古色古香的建筑在霓虹映衬下,透着一股热闹又庄重的气息。门口依旧人头攒动,黄牛穿梭,粉丝举着灯牌,空气中弥漫着兴奋的喧嚣。但走近了,能感觉到一丝不同以往的微妙气氛。门口检票的保安眼神格外警惕,看到陌生的面孔会多打量几眼。一些粉丝的窃窃私语中,“热搜”、“助理”、“怀孕”等字眼像暗流般涌动。
我被张云雷安排的人悄无声息地带进后台一个极其隐蔽的观察间。这像是个放置备用灯光器材的小隔间,只有一扇狭窄的单向玻璃窗正对着侧幕条,能清晰地看到舞台的一角和侧幕条后演员候场的情景。这里像舞台世界的暗影角落,能窥见光亮处的喧嚣,自身却隐藏在彻底的黑暗里。
侧幕条后,人影晃动。烧饼穿着大褂,正唾沫横飞地跟另一个师兄弟比划着什么,神情亢奋。张云雷抱着他的三弦,靠在阴影里的柱子上,闭目养神,月白色的长衫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抹清冷的月光。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油彩、汗味和上场前特有的紧张气息。
我的目光,几乎是立刻,就锁定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岳云鹏。
他独自站在侧幕条最边缘的阴影里,背对着我这边。身上已经穿好了那件深蓝色的、簇新的大褂——不是被我泼墨毁掉的那件,但款式颜色极其相似。他微微低着头,似乎在整理着大褂的袖口,动作有些僵硬,带着一种刻意掩饰的局促。昏黄的顶灯在他身上投下模糊的光晕,勾勒出他比之前似乎清减了些的侧影。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那股沉沉的、挥之不去的低气压,即使隔着单向玻璃,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像一根绷紧到极致的弦,沉默地立在喧嚣的边缘。
“下面请您欣赏,相声,《汾河湾》!表演者,岳云鹏,孙越!” 前台传来报幕员洪亮的声音,瞬间点燃了观众席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和尖叫!
“小岳岳!小岳岳!”
“角儿!看这里!”
狂热的呼喊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岳云鹏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猛地转过身——
灯光瞬间打在他身上!
那张圆脸在明亮的舞台追光下显得有些苍白,眼下的青影被油彩遮盖了大半,但那双标志性的小眼睛里,却没了往日的憨厚狡黠或神采飞扬,只剩下一种强撑的、近乎空洞的平静。他努力想扯出一个熟悉的笑容,嘴角的弧度却显得异常僵硬,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迈开脚步,走向舞台中央那片耀眼的光明。孙越紧随其后,庞大的身躯像一座敦实的靠山。
开场还算顺利。岳云鹏的河南腔依旧带着天然的喜感,几个铺垫的小包袱也响了,观众席传来阵阵笑声。但渐渐地,细微的裂痕开始显现。
他的节奏……不对。该快的时候慢了半拍,该慢的时候又显得有些急促。和孙越的配合,少了那份浑然天成的默契,偶尔会出现半秒的冷场,需要孙越不着痕迹地递话找补。他的眼神,时不时会飘向侧幕条的黑暗处,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在躲避什么,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游离和心不在焉。
台下的老观众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笑声不再像之前那样毫无保留,中间夹杂着一些疑惑的私语。
我的心揪紧了。他真的不在状态。烧饼和张云雷说的都是真的。那场风暴,那个秘密,像无形的枷锁,死死地套住了他。
就在这时,一个关键的节点到了。《汾河湾》里那个经典的、需要他模仿旦角唱腔的段落。这是整段活儿的“戏核”,也是最考验演员功力和情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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