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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聒噪。
楼下,三三两两的学生抱着课本走向教学楼;顶楼天台,两道身影在夜色下以命相搏。
“砰。”这已经是不知道陈烁被击倒的第几次了,每次被倒下后,他又会再次站起。
不过这次连手上的钢管都被击飞,摔在一旁。
此刻他身体靠墙,双手撑着角落两边的水泥护栏,大口喘着粗气。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明知道打不过你,还要打吗?”
陈烁抬头看向眼前的季鲤,呲着牙笑道。
“知道,你的面具在记录我的行为,对吧?”
陈烁哈哈一笑,如季鲤所说,脸如蜡般化开,露出了里面的一张彩色面具。
彩色面具紧紧贴合着陈烁的人脸,呈诡笑状,面具上的颜色如油画般不断溶解变化,眉心处还有一只睁开了的眼,眼睛无悲无喜,却又带着如深渊般的寒意。
和那天早上两个风纪部成员脸上的面具一模一样,甚至还要高级。
“你什么时候戴上了面具?”看到那只代表着十二委员中僧侣权柄的眼睛,季鲤面色多了一丝凝重,又在看到从陈烁脸上滴落的蜡油后有些震惊道:
“你应该早就完成了蜡像馆的怪谈了对吧?你才是第一个触发怪谈的人。”
“你从一开始就没和任何人说。”
想到这,季鲤瞬间觉得之前自己许多疑点通通解开了。
虽然他一直怀疑陈烁,并让张雨辰盯着,但就是找不到任何异常,但如果说完成蜡像馆怪谈的奖励能有一具蜡像分身呢?
这样一切就能说的通了,只要留一具分身在教室和宿舍之间行动,本体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受任何监视。
“没错。”
陈烁的声音发生了扭曲,似乎随着面具彻底地和他融为一体,他整个人的气场也变得诡异起来。
随着面具与陈烁的彻底融合,季鲤知道,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读者阵营的了。
他已经变成了风纪部的正式成员之一,不再是那个学生陈烁了。
“其实,我本来不想带着这面具去死的,可你实在是太麻烦了。”
陈烁整个躯体违反重力地悬浮而起,黑色的斗篷在寒风的吹拂中猎猎作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季鲤,审判道:
“据《学生会管理守则》第九章第十条定义,殴打同学及使用暴力是指学生在校园内或教学活动中,对他人实施肢体攻击、言语威胁或其他具有伤害性、胁迫性之行为。经查证,你于今日傍晚实时分对陈烁实施了殴打行为,已构成严重违纪事实。”
“依据第九章第十一条之规定,首次实施暴力行为者将被移送至纪律惩戒室进行72小时封闭式行为矫正教,同时该违纪行为将永久录入个人档案并通报全校。”
“根据‘眼’的判定,本次属于严重违纪,赋予当下执法成员最高级别‘眼’的能力调用权限,处罚程序即刻启动。”
冰冷的机械声过后,陈烁的油彩面具上浮现出了无数金色的小字,那是学生会规则制度编织成的锁链。
无数金色的锁链从陈烁面具上的眼飞射四散而出,数百条带着金色荆棘的锁链如金蛇乱舞般扫向了季鲤,速度极快,几乎在季鲤刚刚拿出手电的瞬间,已经直扑季鲤面门。
另几根直接钉在了季鲤的影子上,连带着本体都动弹不得。
“锃”,激射的金色锁链在季鲤缩小的瞳孔前突然停下,接着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一样,金属摩擦声中,锁链慢慢地开始了倒退,就像是有人在眼中拉着锁链一样。
面具上的眼中传出了一个慈悲的听不出感情的声音:“恶人害贤者,犹仰天而唾,唾不至天,还从已堕;逆风扬尘,尘不至彼,还坌己身。”
季鲤还是有些迷惑时,陈烁早已明白了一切,随着面具眼睛的闭合,失去了力量的他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
“罗闻博,我真是小瞧了你啊。”陈烁如烂泥般躺在角落,四肢似乎像被碾碎一般,额头因为痛苦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短暂的思考后,季鲤走到了陈烁身旁坐下,开口道:
“要不要我给你个痛快。”
“不用,我还有话要说。”陈烁咬着牙,头部微微颤抖着,剧烈的痛苦使他脸色拧成一团,但还是转头看向季鲤,挤出一丝微笑道,“你想知道罗闻博怎么死的吗?”
见盘腿坐在一旁也靠在墙上的季鲤点了点头,陈烁忍着剧烈的疼痛开口:
“那天晚上的最后一次敲门,我就跟在他后面进去了,因为携带了面具,所以我不会被怪谈判断为读者,而是被判断为了这个作品世界里的一份子。”
“在我的算计下,他在玩捉迷藏游戏时,被多割了十几刀。”
陈烁说到这里时,语气颇为自豪,还转头看了下季鲤的反应,但季鲤依然面色平淡如水,静静听着自己讲述。
“呵。”陈烁自嘲地笑了笑,继续开口:
“其实他当时有机会可以走的,他有一次开门开回到了第一个回忆空间,他当时只要走出来,再跑去综合楼旁医务室,或者和你汇合,完全是有救的。”
“但为了那个大家一起通关的遥不可及的梦,那个完美通关,他没有选择离开。”
“他停步转身,下定了某种决心,然后打开了那扇自己拼命逃出来的门。”
“没有一刻的犹豫,他又走了进去。”
陈烁说到这,转头直视着季鲤的眼睛。
“你就不恨我?我害死了罗闻博,差点又害死了谢溯,刚刚还差点把你也杀了。”
“我不会恨你。”季鲤眼神平静,听完故事的他平淡开口:
“这没有什么好恨的。”
“班长是菩萨心肠,雷霆手段。”
“只不过因为人太好了,所以大家往往只看到了他人好的一面,忽略了班长其实也是个聪明人。”
“是啊,他什么都知道。”剧烈的疼痛使陈烁已经有些麻木了,他抬头望天,感慨道:
“他把我当朋友看,用自己的晋升机会换我进风纪部,他把面具给了我,但却不告诉我,使用者的行为,也会被眼记录的。”
“那晚我的一举一动,都被眼记录了下来,当我真正迫不得已,戴上面具的时候,眼所记录的东西也会一同传到眼的本体僧侣那里。”
“所以我违规了,而谋害同学是最严重的惩罚之一,我的力量不仅被剥夺,还受到惩罚,四肢碎裂,十分钟后我就会像油画般溶解。”
“呵呵,我还挺好奇人油画般溶解的样子的呢,可惜看不到了。”
陈烁继续自顾自道:
“我现在明白了他在给我面具时,那有些悲悯的眼神了,他给了我选择,是和大家一起取得胜利,还是在狼人杀中谋害同学。”
“他估计也能知道我会怎么做,怎么拿着他给我的面具来对付他,但他还是把面具给了我,给了我一次机会。”
“哦不,应该是两次机会,一次是否害别人,一次是否真的戴上面具。”
“他想劝我向善。”
“真把他自己当菩萨了哈哈”
说到这里,陈烁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幅度很大,刚刚已经麻木的身体又被牵扯,疼的他龇牙咧嘴。
但他依旧放声大笑,哪怕表情已经扭曲无比,依旧笑着,龇牙咧嘴的笑着。
就像是持刀僧侣不断割开自己的血肉与伤口,刀刃每深一寸,袈裟上就多绽一朵血莲的笑。
季鲤不知道他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罗闻博,等他笑够了,才开口发问:
“所以你下午时的情绪失控也是故意的,表面上是因为罗闻博变成无脸人而发怒,实则想激怒谢溯打你,然后利用眼记录下来,再今晚一起处理了谢溯。”
“但谢溯很聪明,没有上当。”陈烁无奈地笑着回答。
“还有,那天你主动提出帮罗闻博设计计划,在一大堆话中,悄悄引导着罗闻博去往你设计好的陷阱里。”
“教室选择的话,最好是三楼女厕旁的杂物室,那里应该没什么人去,而且离厕所近。”
“这是你的原话。”
“你当时在一堆信息中引导着罗闻博,将自己的真正目的隐藏在一小段话中。”
“当时你说了一大段话,演的真心实意,因为你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动,让他在感性的影响下,失去理性的判断。”
“等晚上遇到突发事件他再去想时,下意识的就会去你所指定好的杂物间。”
“可后来因为你,也没有成功,否则我都不用亲自动手,也不必落得现在这个下场。”陈烁睁眼抬头望着天空,似乎想找什么,语气变得有些微弱。
“你下午的演戏应该还有为了洗涮嫌疑的目的。”
“不过,你那时对着陈晓发泄怒气,是否其实也是在骂自己呢?因为害了帮助自己的人而愧疚,又因愧疚而愤怒。”
“利用真的感情去演假的戏,你太理性了。”
“包括刚刚的打斗,你说当了这么久好学生,终于体会了一次打架的感觉了。既是发泄情绪,也是在引我上头动手。”
“你真的太精于算计了,陈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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