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问心与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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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柄刀碎裂时...

冰冷的剑刃碎片紧贴着龙天的左脸，右半身浸泡在机油、血浆与金属碎屑混合成的污浊泥泞里。他的身体如同一座被暴力拆卸的精密钟表，每一个齿轮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每一次微弱的脉动都牵扯着千疮百孔的剧痛。

＞ **当前状态：**

＞ **- 内脏损毁：脾脏破裂，膈肌17cm裂口，左肺下叶贯穿**

＞ **- 胸廓崩解：第3-7肋软骨离断（浮动胸壁），胸骨体纵裂三块**

＞ **- 脊柱碎裂：t12-L1爆裂性骨折（23骨片），L3椎弓根碎片刺穿马尾神经**

＞ **- 肢体断裂：右肱骨螺旋骨折（桡神经离断），左股骨髁间粉碎性骨折（Ao c3），双侧胫腓骨开放性骨折（24处骨刺突出）**

意识在剧痛的浪潮中浮沉，一个声音，冰冷而遥远，却又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焦灼，直接在他濒临沉寂的脑海深处响起：

“你不怕死？怎么浪，乖乖的，一个人走不好吗？”那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龙天呛咳着，血沫从破裂的嘴角溢出，染红了冰冷的金属地面。“呵！咳咳……”他艰难地在意识中回应，每一个字都像在撕裂灵魂，“果然……咳咳……是你在影响我的思想对吗？不然……依我自己的性子，我绝不可能就这么……逃走的！”

“那些人……”那声音似乎想辩解，却被打断。

“所有一切的罪责和罪孽，都由我一人承担便可！”龙天的意识嘶吼着，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决绝，“你的安危更重要！为此……我可以不择手段！龙天！你给我记住了！”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穿透骨髓的严厉，“谁都可以死，唯独你不能死！在这个地球上……任何人都可以死，唯独你不能！我知道你无法原谅我的自私，但有些事……我不得不做！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理解！”

“不要死！”那声音几乎是咆哮着，“不然你谁也救不了！不管是你的家人……妹妹，父亲，母亲，还是你的朋友……都会被你带入万劫不复的地狱里！永受折磨！（包括地球上的所有人）前面的路我已经为你铺好了，基础我也为你……”

“滚！”龙天的意识爆发出狂怒的火焰，“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我不需要你替我做出选择！为什么找我？找其他人不行吗？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凤……”

“不！非你不可！”声音斩钉截铁，“在你未彻底倒下之前，备选永远只是备选，永远也上不了台面！不过说实话……”声音里罕见地流露出一丝嘲讽的疲惫。

“选这么一个人，祂确实是有点瞎了，唉……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还真想带祂去看一下眼科医生啊！但你……”那声音骤然变得无比沉重，如同承载着整个世界的重量，“你可是唯一的希望啊！你可是救……”

“滚！”龙天残存的意志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咆哮，“我才不要做什么救……！你不要拦我！我能做到！我宁愿死，骨头被一点一点碾碎！也不愿意当个懦夫一样逃跑！”

“我不这么做，难道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吗？”那声音充满了压抑的怒火和深深的无力，“你真以为凭你手上那些‘破铜烂铁’能够刺破他们的防御？虽说那些刀剑在凡俗已是至兵，但在这里，连给他们刮痧的资格都没有！如果不是因为祂……强行给你施加了‘无规则’的破甲效果，你以为你还能活着，趴在这里跟我说话吗？！”

“而且……”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使用《共葬》……是有代价的。不过你可以放心，祂……已经替你支付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知道我劝不住你，拦不了你……”声音变得飘渺而微弱，仿佛风中残烛。

“我不过就是个……极为残缺的魂魄罢了，随时都可能魂飞魄散。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也活不过多少年，估计连……十余载都没有……算了……该干你去干的事情吧！如果你……能做到的话。”

短暂的沉默，仿佛灵魂深处的叹息。

“算了……”那声音最终化为一丝自嘲的苦笑，“想来你也没这个能耐，让你过去……跟送死没多大区别。来追杀你们的，顶多不过就是其他国家、家族里面排名100到50名之间的人罢了。

而你父亲那边……确实很糟糕。他可是人家的三长老……因此，来围杀他的……全是50往前的人，大概都是50到第五名之间……人数的话，共计……好几百人吧。你父亲……倒是有些实力，一个人……便将所有人都拦下了，不然……”

声音顿了顿，仿佛在积蓄最后的力量，带着一种诀别的意味：

“罢了，罢了……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左右……由我……陪你去吧！”

话音落下，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只留下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那存在于龙天脑海中的声音，彻底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寻不到一丝痕迹，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灵魂对话，只是濒死之际的幻觉。

“嗞——”

龙天猛地抽了一口气，剧烈的疼痛如同亿万根钢针同时刺入神经末梢。反复重伤叠加的痛楚，此刻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这可……还真疼啊！反复重伤的感觉……可真的是……”他剧烈地呛咳着，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胸腔内破碎的脏器，喷溅出带着内脏碎片的污血。

（这家伙……说的对……他时间不多了……而我的时间……也不多了……祂……是谁？算了……不过……挺好……看样子我可以完全免疫《共葬》的后遗症和副作用……不行！父亲……还在那边……）

求生的本能和守护的执念，如同黑暗中最后的两点星火，在几乎完全熄灭的意识深渊里顽强地燃烧。他必须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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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

龙天的右手五指，如同鹰爪般死死抠进一名哥萨克骑兵锁子甲冰冷的孔隙，试图借力。拇指的远节指骨在超过30kg的拉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瞬间发生青枝骨折。剧痛钻心！

他尝试用左肘撑起身体，断裂的尺骨鹰嘴突无情地刺穿了早已破碎的皮肉，在身下一块染血的唐横刀碎片上硬生生划过，摩擦出几点微弱的火星。

“咔！”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从背部传来——第7胸椎的碎片在重压下猛然移位，锋利的骨茬如同断头台的铡刀，瞬间切断了脊髓后索！上半身的力量如同被抽空般骤然消失，沉重的头颅失去了支撑，下颌重重地磕在面前一柄罗马短剑冰冷的金属护手上！

“噗嗤！”

牙齿穿透了自己肿胀的舌尖！混合着脑脊液的鲜血，如同失控的喷泉，猛地从鼻腔和破裂的口腔中狂涌而出！视野瞬间被一片猩红覆盖。

（不能停……动起来……）

他看到了不远处，一柄东瀛武士刀的刀柄半埋在血污中。那是……一个支点！龙天咬紧牙关，仅存的右前臂尺骨以逆时针23度的角度，用尽残存的所有力气旋转发力！肱桡肌的纤维在过度拉伸下，发出如同古琴弦崩断般的、令人心悸的“嘣”声！剧痛几乎让他昏厥过去，但身体……终于被抬高了一线——17厘米！

“噗嗤——！”

更大的灾难随之降临！左侧浮动肋骨的尖锐断端，在抬升的压力下狠狠刺破了本就千疮百孔的左肺下叶！肺泡内残存的那点稀薄氧气，瞬间化作滚烫的血沫，从撕裂的气管中喷涌而出！胸腔骤然失压，产生了可怕的虹吸效应——两片来自他自身断裂的腓骨碎片，竟被这无形的力量猛地吸入了支气管树！窒息感如同冰冷的铁钳扼住了咽喉！

（视线……抬高……看清……药柜的方向……）

他用牙齿死死咬住身前一柄蒙古弯刀残存的皮质刀穗！颈部肌肉在意志的疯狂驱动下爆发出218N的拉力，带动头颅向上、再向上！第二颈椎（c2）的齿状突在超负荷的拉力下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出现了蛛网般的微小裂缝！剧痛几乎撕裂神经！但……成功了！视线终于艰难地抬高到了30度角！他看到了！那个角落……家里的药柜！

“咯啦！”

左髂骨翼在骨盆的剧烈挤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断裂的髋臼碎片如同匕首般刺中了坐骨神经！下肢瞬间爆发出无法控制的、剧烈的痉挛性抽搐！这抽搐引发了恐怖的链式反应——腓肠肌的强直收缩，猛然扯动早已断裂的跟腱，硬生生将脆弱的距骨……彻底扯碎！

（杠杆……需要杠杆……）

他看到了斜插在地面裂缝中的一柄高卢刺剑！剑身细长，带着弹性！龙天用还能活动的右手，死死抓住了剑柄！他将身体残存的力量，全部灌注在右臂，试图利用剑身的弹性作为最后的助力杠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