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开城纳降益州易,玄德入主蜀汉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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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成都城下
夕阳如血,将最后一点余烬涂抹在成都巍峨的城墙上,却无法为这座孤城增添半分暖意。冰冷的青砖在暮色中泛着铁灰色的死寂,城头益州兵的甲胄和矛尖反射着残阳,如同垂死者眼中最后一点不甘的光。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粘稠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城下,赵云的白袍“龙胆骑”已列成一道森然的弧线,雪亮的环首刀映着晚霞,宛如一道即将收紧的死亡绞索。沉重的马蹄不时刨动地面,带起干燥的尘土,每一次轻微的响动都像重锤敲在城头守军的心上。
“龙胆!龙胆!龙胆!”低沉而整齐的呼喝声突然从骑兵阵中爆发,七百个喉咙里挤压出的战吼汇成一股沉闷的声浪,并不高亢,却带着钢铁摩擦般的质感,一波波撞向城墙,震得墙垛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城头守军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褪尽最后一丝血色,许多人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紧握长矛的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大王…大王!赵云…赵云他又在逼城了!”一个裨将连滚带爬地冲上城楼,声音带着哭腔,指向城下那一片刺目的白色,“弟兄们…弟兄们快撑不住了!”
蜀王刘璋肥胖的身躯裹在宽大的王袍里,此刻却像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在冰冷的雉堞旁。他圆胖的脸颊剧烈地抽搐着,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浸湿了鬓边花白的头发。他徒劳地探出半个身子,浑浊的目光死死钉在城下那面猎猎作响的“赵”字大纛上。白袍将军端坐于神骏的白马之上,身影在暮色中挺拔如松,手中那柄染过邓贤鲜血的长槊斜指城楼,冰冷的锋刃仿佛隔着百丈距离,也能刺穿他的咽喉。
“撑不住…撑不住…”刘璋喃喃自语,肥胖的手指死死抠着粗糙的墙砖,指甲在坚硬的青石上刮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几片指甲已然翻裂,渗出暗红的血珠,他却浑然不觉。那面“赵”字旗在他瞳孔里无限放大,幻化成席卷成都平原的白色狂潮,所过之处,邓贤的尸骨、散落的火把、喷溅的鲜血…一幕幕炼狱景象在他脑中疯狂闪回。每一次“龙胆”的呼喝,都像重锤砸在他脆弱的神经上。
“大王!不能降啊!”一声凄厉的嘶吼自身后响起。刘璋猛地一哆嗦,回头望去,只见老将严颜须发戟张,按剑立于阶前,布满血丝的老眼死死瞪着他,“成都城高池深,粮秣尚足!张任将军虽陷敌手,我等尚有数万忠勇之士!拼死一战,未必没有生机!若开城纳降,将先主基业拱手送于织席贩履之徒,九泉之下,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
“忠勇之士?”一个阴柔的声音带着刻骨的寒意响起,侍中张松缓缓踱到严颜面前,瘦削的脸上满是讥诮,“严老将军,睁开你的老眼看看城下!看看那‘龙胆骑’的刀锋!再看看这城头!”他猛地一指周围面无人色的守军,“军心已散,士气已堕!赵云七百骑便敢威逼成都,刘备数万大军旦夕可至!困守孤城?不过是让满城生灵为你的愚忠陪葬!”他转向刘璋,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蛊惑人心的急切:“大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刘备乃汉室宗亲,仁德之名播于四海!归顺于他,上可保宗庙社稷不失其祀,下可护益州百万黎庶免遭涂炭!此乃天命所归,人心所向啊!迟则生变,若等赵云不耐,或刘备大军合围,那时玉石俱焚,悔之晚矣!”
“张松!你这卖主求荣的奸贼!”严颜目眦欲裂,呛啷一声拔出佩剑,剑锋直指张松,“老夫今日便斩了你,以正视听!”
“够了!”刘璋猛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嚎,肥胖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竟从地上弹了起来。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目光在严颜的怒容、张松的阴冷、城下森然的白色铁骑以及周围士卒惊恐麻木的脸上疯狂地扫视。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他最后一丝挣扎的勇气。他看到了张任被俘前不甘的回望,看到了邓贤胸骨碎裂时扭曲的脸,更看到了赵云长槊挥落时那冰封万古的眼神。抵抗?那眼神告诉他,抵抗的下场只有碾为齑粉!
“开…开城…”刘璋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带着破风箱般的嘶嘶声。
“大王?!”严颜如遭雷击,手中长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开城!!”刘璋猛地闭上眼,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声音尖利扭曲,带着崩溃的哭腔,“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迎…迎刘皇叔入城!”话音未落,他肥胖的身躯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再次软倒,被两个惊慌的内侍死死架住才未瘫倒在地。
沉重的命令如同巨石投入死水。城头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数息,随即被一片压抑的、如释重负的喘息和低低的啜泣声打破。守军们麻木的脸上似乎恢复了一点活气,更多的却是茫然和认命。巨大的绞盘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饱经战火、布满刀痕箭孔的厚重城门,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缓缓向内打开。护城河上,粗大的铁索哗啦啦垂落,吊桥轰然砸在对岸,激起漫天尘土。
尘埃弥漫中,赵云缓缓抬起了手。身后七百龙胆骑如臂使指,瞬间收声,肃杀之气凝若实质。他目光如电,穿透烟尘,锁定在那洞开的、幽深的城门甬道。没有欢呼,没有躁动,只有冰冷的警惕。他轻夹马腹,照夜玉狮子迈着沉稳的步伐,踏上了吊桥。清脆的马蹄声敲打在厚重的木板上,在死寂的城门洞中激起空洞的回响,如同丧钟,一下下敲在每一个益州降卒的心头。
城西·刘备大营
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刘备负手立于巨大的益州舆图前,目光深邃,手指无意识地划过成都的位置。关羽侍立一旁,丹凤眼微眯,手抚长髯,周身气息沉凝如山。张飞则焦躁地在帐中踱步,沉重的脚步踏得地面咚咚作响,口中不住嘟囔:“这刘季玉,磨磨蹭蹭,莫不是要反悔?待俺老张杀上城去,一矛戳他十个透明窟窿!”
“翼德,稍安勿躁。”诸葛亮羽扇轻摇,声音平静无波,目光却锐利如鹰隼,穿透帐门,仿佛已看到成都城下的景象,“子龙威势已成,刘季玉胆魄已丧。开城,只在旦夕之间。此刻,当思入城之后。”他转向刘备,语气郑重:“主公,入城之仪,关乎人心向背。亮已备素车白马,以示哀悯刘璋之失,彰我仁义之师。然,成都乃益州腹心,豪强林立,暗流汹涌。入城后,首在安民,次在抚士,三在…定鼎名分。”
刘备缓缓转过身,烛光在他饱经风霜的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眼中既有夙愿得偿的激动,亦有千斤重担压肩的凝重。“军师所言极是。备漂泊半生,辗转流离,所求者,不过一隅之地,存身安民,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今得成都,非为私欲,实乃天意民心所向。入城后,凡益州旧吏,愿留者量才擢用,愿去者厚赠资财。百姓秋毫无犯,敢有劫掠者,军法从事!”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就在这时,帐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亲兵激动到变调的呼喊:“报——!主公!军师!开了!成都城门开了!子龙将军已控瓮城!”
帐内瞬间一静。张飞猛地顿住脚步,豹眼圆睁。关羽抚髯的手停住,丹凤眼中精光爆射。诸葛亮羽扇轻摇的动作微不可察地一顿,嘴角勾起一丝早已料定的从容。刘备身躯微微一震,深吸一口气,眼中瞬间迸发出灼热的光芒,那光芒随即又沉淀为更深沉的坚毅。他猛地一挥手,声音沉稳而有力,穿透大帐:
“传令!依军师所定仪程,入城!”
成都·正阳门
当第一缕真正的晨曦刺破东方的云层,驱散城头最后一丝阴霾与血腥气时,刘备的车驾在严整的军阵护卫下,缓缓驶入了洞开的正阳门。
没有盛大的凯歌,没有喧天的锣鼓。诸葛亮安排的仪程肃穆而内敛。刘备端坐于素帷白马的安车之上,身着简朴的深衣,面容沉静,目光缓缓扫过城门甬道两侧。那里,黑压压跪满了益州旧臣和被迫出迎的世家代表。他们深深俯首,额头触地,不敢直视新主,空气中弥漫着惶恐、不安与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刘备的目光掠过那些低垂的头颅,落在他们微微颤抖的脊背上,心中并无多少胜利者的快意,只有沉甸甸的责任。他看到一些老臣官袍下露出的陈旧中衣边缘,看到年轻士子紧握发白的手指,也看到人群中偶尔抬起的、充满复杂情绪的眼睛——有麻木,有畏惧,有审视,也有…一丝微弱的期待。
“都起来吧。”刘备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久经磨砺的温和与力量,“季玉公(刘璋)仁厚,不忍百姓罹难,以益州相托。备德薄才鲜,蒙此重任,惶恐无地。自今日始,凡我治下,必当约法省禁,与民更始。诸君旧职,暂领如故,望各安其位,共抚黎元。” 没有高高在上的训诫,只有平实而郑重的承诺,像一股温润的泉水,悄然渗入这片被恐惧冻结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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