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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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削苹果的林书友，有些羡慕地看了一眼彬哥，他先前看到了也觉得好笑，但怕影响团结，所以没敢笑。</p>

“啧，我说，润生侯啊，你醒醒啊，看看我，我这紧赶慢赶地，就是生怕错过与你见最后一面呐。”</p>

润生无奈地睁开眼，问道：“小远没事吧？”</p>

“没事，小远哥那么厉害，哪会有什么事。”</p>

谭文彬把林书友刚削好的苹果拿过来，咬了一大口，他没把远子哥受伤的事告诉润生。</p>

他们四个人里，只有润生不喊小远“哥”。</p>

润生心里是真的把小远当亲弟弟的，要是知道小远受了伤，他会觉得是自己没用，会很自责。</p>

谭文彬一边吃着苹果一边把这次的事给说了，等时候差不多了，他就提着林书友回学校了，留阴萌在这里照顾润生。</p>

出病房前，谭文彬还额外调侃了一句：</p>

“萌萌啊，你做点好吃的，给咱们润生侯好好补补。”</p>

……</p>

把那罐健力宝喝到一滴不剩后，李追远就睡着了。</p>

他本想在柳奶奶这里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再坐下来，把今天的事和阿璃讲一下。</p>

但他实在是太困了，往毯子上一坐，就直接睡着了。</p>

阿璃本想把他搬到自己床上，但怕弄醒他，就只好轻柔地将他放倒在地毯上。</p>

在这一过程中，阿璃发现少年的右手受了伤，虽不流血了，却也是血肉模糊。</p>

她走到卧室门口，打开卧室门。</p>

刘姨站在房间门口处三米远，就这段距离，还是她听到阿璃脚步声临近后，特意快挪出来的，先前她几乎是贴着卧室门听着。</p>

阿璃将刘姨拉进卧室，刘姨也是疑惑，先前看见小远时，没见其身上带伤啊，不对，少年进来时，右手是握拳藏在衣袖里的。</p>

这孩子，也真是的。</p>

刘姨拿来了药箱，见女孩跪坐在旁边看着她，她就把药箱挪到女孩面前，依次指了指清创所用的药水、金疮药和包扎带。</p>

小远的右手只是单纯的炸伤了，虽然伤得不轻，却也不难处理。</p>

女孩虽然以前没做过这些，但她的手既然善于做手工，做这个自然也不在话下。</p>

每个步骤，她都进行得很细致，生怕弄疼惊醒了他。</p>

刘姨有着现场监督教学的大义，就一直蹲在旁边看着，不时微微点头对女孩的手法表示肯定，心底则大呼过瘾。</p>

等阿璃处理好伤口后，刘姨才端着药箱走了出去。</p>

关上门，站在门口，轻抚自己胸口，明明晚饭已经吃过许久，现在却更饱了。</p>

放好药箱，盛出汤药，端着药碗，她走上楼，二楼开间的藤椅上，没看见老太太的身影，她就上了三楼。</p>

推开灵堂的门，窗户开着，老太太站在窗边。</p>

“外头风大，您最近又咳嗽，可别再吹风了。”</p>

“我身子骨可没那么孱弱。”</p>

“是是是，但还是得喝药。”</p>

“小远回来了。”</p>

“嗯，回来了，受了点伤，阿璃已经帮他处理好了。”</p>

“他人呢？”</p>

“睡了。”</p>

“在阿璃房间里？”</p>

“嗯。”</p>

“看来，孩子是累坏了。”</p>

刘姨不免心中好笑，遥想当年老太太还一脸笃定地说可不会去找太聪明的人上门，这会儿人家都睡阿璃房间里了，虽说一个睡床上一个睡地毯上，可以老太太古板的性子，竟感慨的是孩子累了。</p>

“那天我去阿璃房间，看她在画衣服，就给她添了几笔，加了些实用和美观。</p>

碰巧，看见了阿璃的那个画本框，就随手翻来看了看。”</p>

“那个画本框阿璃平时可是都放床底下的，可不会随意摆在书桌上，您这哪里是碰巧随手翻翻？</p>

怪不得您这阵子咳嗽老不好呢，原来问题出在这儿，您应该清楚，哪些东西能看，哪些东西我们现在得避着点。</p>

以前阿力走江时，您还特意教诲过我。”</p>

“你这妮子，现在气性是真大，还教训起我来了。”</p>

老太太不满地嘀咕了一句，但还是主动伸手接过药碗，喝了起来。</p>

“我和阿力还年轻，哪怕是主动承担一点也没什么，您可不一样。”</p>

“行了行了，我都把药喝完了，你还在这里没完没了的。”</p>

“阿璃画本框里，画的是什么？”</p>

“我都咳嗽了，要是告诉了你，你不得咳血？”</p>

“您……”</p>

“不告诉你了，下去给我煮碗莲子羹，这药忒苦，不喝点甜品中和一下，我晚上可睡不着。”</p>

“您怎么能这样！”</p>

“去，煮羹去。”</p>

刘姨叹了口气，端着碗出去了。</p>

等门关闭后，柳玉梅回过头，看向这些牌位。</p>

她想起小远走江那天，牵着阿璃的手，来到楼下，发出的誓言。</p>

但自从看了那个画本框后，柳玉梅才真的意识到，小远到底在做什么。</p>

第二浪和柳家那位柳清澄有关，第一浪和第三浪阿璃已经画出一半的五阴兽，她也瞧出端倪了。</p>

她曾感慨过，太小年纪遇到太好太聪明的人，不见得是好事。</p>

但这俩孩子，哪里还叫什么青梅竹马哟，又有谁家两小无猜的孩子，是十一岁时，就提着刀出去把欺负你的人一个一个宰了的？</p>

那些杂碎玩意儿，她知道它们的存在，却没办法找到它们，它们一个个隐藏极好，有些更是在现实里沉寂数百年，你根本就找不到它们的踪迹与线索。</p>

越是把自己隐藏到见不得光处的东西，往往又越是能发出最大的肮脏噪声。</p>

莫说家里现在没人了，就算是以前人多时，又有谁走江能想出这样的法子？</p>

让江水将它们一个一个地推到跟前来，再一个一个地把它们全都处理掉。</p>

柳玉梅目光扫过这些牌位，恨恨道：</p>

“都怪你们当年办事儿不彻底不干净，现在得让人家孩子来帮你们收尾！”</p>

……</p>

阿璃将屋子里的窗帘拉起来，以免明早的太阳过早叫醒疲惫的少年。</p>

那头猪先不见了，然后另外那四头也消失了。</p>

原本逼近的喧嚣淡薄的雾气，一下子后退安静变浓。</p>

当她的世界一下子变得清静时，她知道，他成功了。</p>

他说，他从她这里找题目，是为了钻江水的空子，是自己帮了他。</p>

但这次，她看出来了，因为自己，江水似乎也产生了变化，像是在针对他。</p>

这也是先前他下午来时，她不愿意把手交给他的原因。</p>

她不希望自己成为他的拖累。</p>

虽然她知道，明天他醒来时，肯定又是自信满满地与自己诉说昨日的故事，还会告诉她，以后继续这样，这是一个好方法。</p>

女孩低下头，她觉得自己很没用，能帮他的地方太少，哪怕走这么一点路去给他买一罐他喜欢的饮料，都几乎让她发疯，回到院子里的刹那，整个人瞬间被汗水打湿。</p>

女孩上了床，轻轻挪到床边，双手抱膝，侧过头，看着躺在身侧床下的少年。</p>

外面的世界，真的好可怕。</p>

它没你对我讲述中的那么简单容易呢。</p>

女孩居高临下地看着男孩熟睡的面容，看着看着，她笑了。</p>

仿佛回到了一年多前，他坐在二楼露台拐角处，也是这么低着头，自上而下地看着自己。</p>

你真的，好厉害。</p>

已拉上的窗帘，隔绝了外面的月光，但卧室里，却处处是月晕的流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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