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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被人改过命格。</p>
郑华打完开水回来,李追远没避着他,继续站在桌边看着。</p>
“唉,我也是才知道,小师弟小师妹还住过孤儿院,真是可怜,是我没照顾好他们,我那天应该陪着他们一起上山的。”</p>
“郑哥,你不用自责,意外谁都不想发生。”</p>
郑华按年纪,比李兰都大不少,李追远虽然喊翟老爷爷,但翟老和罗工同辈论交,那这里自己只能喊他哥。</p>
“嗯。”郑华拿出杯子,给自己冲了杯橘子晶,又给李追远冲了杯奶粉。</p>
李追远接过奶,抿了一口。</p>
郑华从地上提起一袋文件放到桌上,道:</p>
“小远,你帮我个忙,我得先处理师弟妹们的事,这个你帮我整理一下,就是老师的履历,得缩减成一个介绍册,你帮我归纳一下,着重在这方面的工程上。”</p>
“要评奖么?”</p>
“不知道,老师让我整理的。”</p>
“好。”</p>
一般来说,正式会议前,主讲人的履历会制作成册下发给与会者,眼前重要的会议在两天后,但汇报人是罗工而不是翟老。</p>
李追远快速翻阅起这些资料,一边看一边问道:“郑哥,这些东西你都随身携带着?”</p>
这得是对自家老师有多崇拜,才能将老师的履历一直带在身边。</p>
“不是,是老早就邮递到这儿的,它比我们早到好几天。”</p>
李追远点了点头,可很快,在翻到某部分的履历时,少年脑子里过去的记忆开始涌现。</p>
这些个工程,居然都是翟老主持的。</p>
李追远记得童年在李兰身边时,有好几处特殊墓葬的发现,让李兰几度忙得焦头烂额。</p>
翟老履历上自然不会写期间发现了什么墓以及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但时间和位置重迭后,那必然是在施工中就出现了的。</p>
如果是在关中或中原施工,挖不出东西才叫不正常,可问题是这几个施工点不是历史上的墓葬区,却能频繁挖出可以让李兰头疼的大墓。</p>
翟老这到底是在做工程……还是在借工程之名,自己找东西?</p>
大概率,是二合一,互不冲突。</p>
“整理好了,郑哥,你看看。”</p>
“好,嗯,很好,很不错。”郑华满意地点点头,“辛苦你了,小远,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p>
“你也是,郑哥,早点睡。”</p>
离开郑华房间,去往下一层,李追远听到了林书友房间里传来了动静,他推门走进去,看见谭文彬站在床边,林书友则盘膝坐在床上。</p>
“小远哥,我也是刚来,然后就看见阿友这样了,我尝试检查了一下,没看出有什么问题,但就是叫不醒他这个人。”</p>
林书友身上,确实没有气息波动,看起来就像是入定睡着了。</p>
李追远上了床,站在阿友面前,扒开他的眼皮,精神正常,再以大拇指指尖按住林书友的眉心,身体正常。</p>
指节敲了敲,似在叩门。</p>
下一刻,林书友竖瞳开启,这是来自童子的回应。</p>
李追远点点头,竖瞳消失。</p>
童子也正常。</p>
李追远:“确实不是阿友的问题。”</p>
可阿友却明显出了问题。</p>
又等了大概五分钟,林书友悠悠转醒。</p>
“小远哥,彬哥,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里我来到一座庄严的大庙,庙上有人在对我说话,说了很多很多……”</p>
谭文彬:“具体说了什么?”</p>
林书友:“然后忽然有个声音在我身后喊起:‘我才是菩萨,不要听祂的话!’”</p>
顿了顿,林书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然后我就醒了,先前听到的那些话,也全都忘了,一个字都记不起来了。”</p>
李追远:“那位急了。”</p>
谭文彬:“是那位菩萨?”</p>
李追远点点头:“嗯,名义上,阿友属于祂的座下,虽然,仅仅是名义上。”</p>
那位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影响和干预林书友。</p>
但祂失败了。</p>
因为在林书友与那位之间,还隔着一个孙柏深。</p>
打断这一影响进程的,就是孙柏深,这也就使得,身为真君的林书友实则根本不受那位菩萨的节制,连说悄悄话也不行。</p>
李追远:“好了,没事了,休息吧。”</p>
回到房间,李追远冲了个澡,躺上床。</p>
少年迟迟没睡,反倒是谭文彬先一步进入梦乡,打起了呼噜。</p>
这呼噜声听习惯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而且在外头时,队友的呼噜声可以提供安全感。</p>
可这呼噜打着打着,忽然就卡壳了。</p>
李追远坐起身,没开灯,视线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看向面露些许痛苦的谭文彬。</p>
“果然,阿友不是最后一个,只是开始,你是图穷匕见了么?”</p>
李追远知道菩萨在做什么,祂在试图以其独有的方式,对自己整个团队进行进一步的渗透。</p>
只是,少年眼里并没有任何慌乱,甚至没有丝毫担心。</p>
谭文彬在梦中,看见了自己的四头灵兽,他们站在一条宽道上,两侧金色的花瓣不断飘落,梵音响起。</p>
四头灵兽逐步走入谭文彬身体,梦境与现实里那般,形成融合。</p>
就在融合的瞬间,这庄严肃穆的场景开始扭曲,然后崩塌。</p>
谭文彬压根没品咂出什么味儿,翻了个身,继续打起了呼噜。</p>
如果是过去的谭文彬,肩上只有俩干儿子时,肯定会受影响。</p>
但《五官图》可是由魏正道自创的,其本身就是一道坚固的封印。</p>
与此同时,漆黑的崖下,梁艳的身形自上方不断摸索着向这里靠近。</p>
下方,润生抱着阴萌,躺在灌木丛中,坠落带来的冲击,基本全被他承受了。</p>
“呼……可算是找到你们了。”</p>
梁艳看着被棍子洞穿的二人,首先,二人都有呼吸,还活着。</p>
拔出棍子,有点难,而且她不敢,这不仅仅是伤势处理问题,想起阴萌刚从坟墓里爬出的可怕画面,梁艳就不敢擅自做主。</p>
检查之下,梁艳发现棍子穿透阴萌胸口的位置,避开了要害,但润生那里,情况却很严重。</p>
她记得白天润生对阴萌每次挥起铲子时,都毫不犹豫,但在力所能及之下,他也依旧在护着她。</p>
前者,梁艳能理解,那种情况下放其离开才是对她最大的不利,任何多余的仁慈,只会给阴萌带来更大的残忍。</p>
后者,梁艳很羡慕,她甚至幻想出此刻躺在这里被一根棍棍串起来的,是自己和赵毅。</p>
这时,阴萌缓缓睁开了眼。</p>
梁艳吓得马上后退,那可怕的幻术,她可不愿意再承受第二次。</p>
阴萌眼里的灰霾,有重新凝聚的趋势。</p>
可这时,润生体内的鲜血顺着棍子漫到阴萌身上,阴萌眼里的灰霾被煞气冲散,她的眼睛又重新闭起。</p>
在阴萌的意识里,她正躺在冰冷幽深的水面中,灵魂被完全封闭。</p>
在她面前,矗立着一座巍峨的雕像,相同的雕像在鬼城随处可见,其背影,正是酆都大帝。</p>
然而,在阴萌无法看见的另一面,也就是雕像的正脸,则是一尊慈悲的菩萨。</p>
菩萨的金身,正不断地碎裂,一块区域一块区域不规则地龟裂脱落。</p>
像是有人,正拿着铲子,在疯狂地拍打。</p>
……</p>
谭文彬恢复正常后,李追远也闭上眼,入睡。</p>
梦,来了。</p>
少年感觉自己坐在一张輦上,上下轻微有些摇晃。</p>
前方,谭文彬和林书友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后方,润生和阴萌并排走在一起,润生手里提着很多东西,阴萌则一脸开心地吃着刚买的家乡小吃。</p>
少年低下头,看见抬着自己行进的,是一具具白骨。</p>
輦,正在往上走,周围的商铺逐渐关门,行人游客也越来越少,甚至到后面,谭文彬润生他们也已消失不见。</p>
輦却被抬得比先前更加沉稳,视野也高了许多。</p>
少年再次低下头,发现原先充当轿夫的白骨们,此刻全部身穿官袍、头戴官帽,同时,全部双脚踩着高跷。</p>
一盏盏橘红色的灯笼,自街道两边挂起,伴随着自己的经过,灯笼不断上浮,飘至空中,像是一只只正自上而下注视着这里的眼睛。</p>
一座巨大的门,出现在了李追远面前。</p>
它明明不高,却给人以山峰都无法匹配的高耸,它也不宽,却将阴阳分离。</p>
这,就是鬼门。</p>
一座,只能在认知中出现,却无法付诸任何文字形容的门。</p>
“咔嚓……”</p>
鬼门,正在开启。</p>
门外的如潮恐惧和门内的凄厉绝望,在这一瞬间形成了巨大的冲击对撞,升起一团团充斥着歇斯底里的雾。</p>
透过刚刚开启的门缝,李追远将目光看向其中,只是一眼,少年就有种灵魂正在被剥离出去的撕裂感。</p>
“嗡!”</p>
梦醒了,外面的天也亮了。</p>
这不仅仅是梦,更是浪花的线索,和以往需要自己去摸索分辨不同,这次,浪花可以说是毫无遮掩地直接拍在你的脸上。</p>
要走完这一浪,必须要将鬼门开启。</p>
这门,不仅仅是菩萨想开,更是江水的态度。</p>
李追远下床去洗漱,谭文彬也醒了,喊了林书友,三人一起去餐厅吃早餐。</p>
吃完后,走到外头想透口气,天空中,乌云密布,将阳光遮蔽,好像刚刚的早晨只是一场错误,现在又要复归深夜。</p>
“砰!”</p>
远处传来一道撞击声。</p>
有人跑到招待所门口,挥舞着手:“下面出车祸了,快来人帮忙抬一下车!”</p>
正在吃早饭的薛亮亮和罗工放下筷子就跑了出去,李追远和林书友也跟着去了,谭文彬留在招待所里。</p>
招待所下方的路上,一辆轿车和一辆货车发生了碰撞,小轿车车头卡进了货车的肚子里,里头的司机脸上都是血,却无法出来。</p>
众人合力,将车往外拉拽,一开始来的人不多,有人又跑回去继续喊人,但在林书友开始发力后,只听连续几道长摩擦音,车被拖了出来。</p>
司机人没大碍,只是磕破了脸,看起来很严重。</p>
“妈卖批,那个龟儿子忽然出现在道上,吓得老子只能赶紧打方向盘,早晓得给那龟儿子直接撞死!”</p>
司机很生气,如果不是有个人一下子窜出来,他就不可能落得这个下场。</p>
李追远顺着司机指骂的方向看去,那里已经没有人,走过去后,少年低下头,发现地上残留着湿漉漉的鞋印,是布鞋。</p>
用自己的靴底在上面蹭了蹭,有点粘,鼻尖也嗅到了轻微的尸臭,这是熟悉的死倒味,有挺长一阵子没闻到了。</p>
顺着脚印,李追远开始往下走,林书友那边忙活完了,就马上跑过来跟上。</p>
脚印不是在道上,可从这里,不断滑斜坡的话,倒是可以下山,继续追了一段距离,发现脚印通向的是鬼街。</p>
不过不是自下而上也不是自上而下,而是从中间段插入。</p>
“小远哥,这死倒可真能走啊。”</p>
“嗯。”</p>
也是因为今早就没太阳,要是阳光一晒,脚印和尸臭味儿早就消失了。</p>
顺着脚印,来到鬼街,脚印目的很明确,来到一处成衣店门口。</p>
店门紧闭,里面有人,呼吸急促且虚弱。</p>
李追远:“撞门。”</p>
林书友一肩过去,将一块门板撞碎,同时还控制了音量。</p>
走入其中,看见张迟手持戒尺,浑身是血,倒在妹妹张秀秀的怀里。</p>
他战斗过,但他输了。</p>
那头死倒没想杀他,或者说,其实并无明确恶意,原因很简单,要真这样的话,张迟和张秀秀,肯定已经死了。</p>
“给他药丸,去尸毒的。”</p>
“好。”</p>
林书友将药丸掏出,递给张秀秀。</p>
张秀秀手指着里屋:“它,它,它在里面!”</p>
李追远:“他不在了,已经走了。”</p>
少年走进里屋,里屋的衣架子倒塌,衣服落了一地。</p>
在靠墙的一侧,有一道人形的水渍,这说明那头死倒刚刚在这里躺过。</p>
记忆中,自己第一次来丰都时,阴萌爷爷睡觉的棺材,就摆在这里。</p>
死倒,可能是本能地遵照以前生活习惯回家,也可能是特意来重温过去的。</p>
现在可以确定了,那头死倒,是阴萌的爷爷。</p>
他当初明明被自己亲手送进了阴家祖坟,可现在,却出来回了家。</p>
人家是这里的前主人,回屋看看,张迟其实可以不阻拦的,属于在该出手时没出手,不该出手时瞎出手了。</p>
脚印延续出去,外头是院子,有煤炉和晾晒衣服的地方,还有一口井。</p>
李追远走到井口边,低头向下看。</p>
阴萌的爷爷,应该是钻进了井里。</p>
“吧嗒!吧嗒!吧嗒!吧嗒!”</p>
这时,井口下方传来一阵脆响,井水也开始翻涌。</p>
鱼,很多鱼,竟然自井底扑腾地向上翻涌。</p>
“鱼潮啦,快去看呐,鱼潮啦!”</p>
“好多鱼,好多鱼啊!”</p>
街上有人兴奋地大喊,很多人都跑去了码头。</p>
码头正对着的江面上,数之不尽的鱼正在水面上翻腾,寻常时候,只有鱼塘起塘收网时才能得见这种景象,但起塘,哪里比得上眼前这般壮观?</p>
李追远和林书友来到了街上,哪怕没去到下方码头,依旧可见远处江面上的奇景。</p>
恰在这时,江面上方原本厚重的乌云层忽然变得稀薄,逐渐散去后,像是在天空抠出一个孔洞,被遮蔽许久的阳光自这里照射下来,洒在江面上。</p>
鱼儿们的鳞片反射着光,片片成金,宛若金鳞狂舞,将本就是奇景的一幕,又渲染上了一层令人震撼的惊叹。</p>
与周围人群的热闹所不同的是,李追远显得很冷静,他知道,造成这一景观的,不是天气和鱼汛。</p>
水底深处,被镣铐所深埋的金色佛像正在脱落,吸引来的,不仅仅是上方大量的鱼群。</p>
第一支队伍来到,一张轿子里,抬着一个面容姣好的男人,他闭着眼,十六个轿夫,则全是娟秀女子。</p>
按照惯例,这支队伍将在入夜万籁俱寂后登岸,沿着鬼街向上行进,朝拜酆都。</p>
一只只镣铐浮起,将它们全部锁住,紧接着,一缕缕金光没入它们的身体,轿子内闭眼的男人睁开眼,不见妩媚,反而双手合什。</p>
接下来是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p>
林书友开路,挤开人群,李追远来到了码头边,伸手触摸了一下这江水,普通人的肉眼无法察觉,可若是以走阴视角来看,这附近的水域,已漆黑如墨。</p>
今晚,</p>
将百鬼冲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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