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良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一千四百三十三章 敲打孙守义,抠神,萧瑟良,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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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春升哈哈一乐,喷出最后那口烟,又抬起脚把烟锅子在鞋底敲敲,说:“没事没事,早就不是什么守备老爷了,现在可不就是个卖鱼杀鱼的么。我来你家送鱼,你让我把鱼收拾干净,这没毛病。”
安福儿还是局促不已,哆哆嗦嗦的,但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程煜忍不住笑着说:“行了,安福儿,老张说没事就没事,你该干嘛干嘛去。你让厨房把长鱼再加加工,待会儿我亲自去烧。”
安福儿这才忙不迭的离开,他在这儿早就呆不住了。
程煜招呼着三人进屋坐着,王雨燕却说要回屋洗把脸。
等到王雨燕走后,张春升饶有兴趣的看着孙守义,眼中藏不住的笑意。
程煜看在眼里,一边喊着家里的下人上茶,一边不断的打量张春升和孙守义之间的状态。
张春升似乎认识孙守义,只是一直含笑未笑的看着他,可孙守义却始终低着头,尽量不跟张春升对上眼神。
程煜明白了,孙守义只怕跟张春升相互认识,但显然却并非朋友或者熟人之间的那种认识,因为孙守义并不愿意张春升把他给认出来。
到了这个份上,程煜哪还能猜不出来,孙守义之所以如此,恐怕跟五年前他被朝廷通缉的事情有关。
现如今新皇登基,对孙守义的通缉早就恩赦了,但孙守义跟王雨燕肯定另有所图,所以他才不愿意被张春升认出来,哪怕张春升已经被贬为民。
程煜有心挑开这个话头,于是便道:“老张你认识我孙哥哥?”
张春升含笑不语,孙守义见躲不过去,也只能勉强抬了抬头,却是也不说话。
屋内的空气显得有些凝滞,最终,孙守义大概明白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心里盘算了一番,彻底抬起了头。
目光迎向依旧含笑不语的张春升,孙守义拱了拱手,叹口气说:“说起来,张守备得算是我的恩人。”
程煜一愣,随即望向张春升。
张春升哈哈大笑,摆摆手道:“恩人谈不上,我原本以为时隔多年,孙守义你已经不记得我了。”
孙守义有些尴尬,讪讪道:“一开始只是觉得有些像,但当年您身披铠甲,却不是如今这般打扮,我也不敢冒冒失失的肯定。不过听程老弟刚才介绍,我基本确定了您就是当年那位在城门口放了我一马的守备老爷。”
“还有这么一件事呢?老张,我孙家哥哥面皮薄,不如你给说说?”
张春升点点头,缓缓道:“当年我还是城外营兵的守备,也还是如今老赵守着的北门,朝廷下发的通缉文书都攥在我的手里。那日我正在城门楼子上巡视,听到下边有吵嚷之声。下去一看,正是这位孙老弟跟守城的军士在不断的解释。我手下的军士认出了孙老弟正是那份通缉文书上的孙姓贼人,意欲将其缉拿,但是,朝廷的文书上画像总归没那么相似,是以孙老弟就在不断的为自己辩解。好在孙老弟没有武器,推搡之间,我过去算是帮他解了个围。”
孙守义这会儿已经自如许多了,便接下去说道:“从张守备的表情我就知道,他已经认出我了,那些军士当然也没有认错,可是那件事,唉,说起来,我真的是被牵连进去的,不过是帮一伙儿土夫子介绍了个买家,结果却被当作是那群土夫子的同党,这事儿要是落到官府手里,只怕是黄泥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我那日就是想要离开塔城,到外边躲一躲,却不曾想刚到城门口就被一名军汉认了出来。幸好张守备帮我开脱,斥责那几名军汉,表示我跟那海捕文书上根本不是同一个人,这才把我放了过去。否则,我若是被下了大狱,也就没有什么如今蒙受大赦的事儿了,要么死在了里头,要么也不知道会被发配到什么地方去了。说实话,这些年,我一直都有些奇怪,我明明看出,张守备是认出了我的,但为何会让那些军汉放我一马。”
程煜望向张春升,后者笑道:“不要再称呼我守备了,被贬多年,你这么称呼让如今的守备情何以堪?你若不嫌弃我一个鱼头子,就喊一声张大哥。”
孙守义自然是赶忙喊了一声,继续等待着张春升的解释。
“朝廷的通缉文书到了我手里,虽说我只是个营兵的守备,追捕之事不由我负责,要么是官府操心,要么是锦衣卫的职权,我只需负责守好城门,若是有贼人经过将其按住也就是了,届时自有官府或者锦衣卫的人前来相认,带走与否那都是他们的事。但我这人吧,有些事比较较真,孙老弟那份通缉文书上,写的只是同党,并且并没有犯事的事实,我就估计,这多半就是被牵连而已。我那个儿子在城外养鱼,却要到城内来卖,所以城里也添了产业,买了个沿街的院子,前头卖鱼,后头也可以住人。我多数时候都住在院子里,上下值方便么。于是就趁着无事之际对城内姓孙之人做了些查访,一来二去大概也就确定了人选,正是这位孙老弟。而孙老弟跟你们程家的关系我也是知情的,你们两家的父辈当初是做的什么买卖我也就都知道了个七七八八。但那毕竟是你们父辈的事情,到了你们这一代,孙老弟和程老弟也都是奉公守法之人,尤其是程老弟,已经几乎完全摒弃了令尊发家的那些买卖,留下的都是正当生意。而孙老弟呢,虽然因为江湖人的身份,跟那些土夫子以及盗门的人多少还有些来往,但自己已经不从事那些营生了。之所以会被通缉,根据我的查访,也的确是因为几个土夫子找上门来,让孙老弟帮着找个买家,之后事发,那几个不要脸的玩意儿为了减轻自己身上的罪过,自然是胡乱攀咬。幸好他们不知道孙老弟的身份,否则,那通缉文书就不是那样的写法了,我也就真不敢轻易放了孙老弟了。但既然孙老弟是被牵连的,甚至被我手下军士即将拘押了,却还只是试图分辩,并未有尝试拒捕的行为。我于心不忍,想着总有大赦天下的时候,孙老弟这事儿本也不叫什么事儿,遇到大赦之时肯定也就揭过去了。所以,就假意呵斥那几名军士,放了孙老弟一条路。”
程煜这才明白,原来孙守义跟张春升之间,还有这样一段纠葛。
“那还真是巧了,孙大哥,你今晚可是得好好敬老张几杯。”
孙守义连连答应:“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但是显然,他心里还是有个巨大的疙瘩,尤其是张春升刚才甚至提到了那些土夫子并不知道孙守义的身份。这是不是说明,他张春升其实很清楚,孙守义根本就是摸金校尉的传承?
看出孙守义的忐忑,张春升从荷包里又摸出一些烟叶,一边往烟锅里填压着,一边仿佛不经意般的开口。
“算起来孙老弟祖上也是从军的,这千百年来,祖传的手艺可曾丢下了没有?”
孙守义悚然一惊,程煜也是若有所感,微虚双眼望向张春升。
“不必紧张,今天就是哥儿几个之间闲聊天,我早已不是朝廷的人,如今就是个闲散的鱼头子……”
“不不不,您是鱼头子的爹。”
张春升看了接嘴的程煜一眼,哈哈一笑。
“对,我是鱼头子的爹,所以,就是个乡野村夫,要是说错了什么话,孙老弟你可多担待。”
孙守义急忙摆手,窘迫道:“不敢。”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儿,我也无意置喙,只不过孙老弟祖上的那些手艺啊,终究有违天和。我这人倒是不信来生转世那一套,但有些事,即便不存在损阴德的说法,总也于心有愧不是?我看程老弟这人厚道,他也不会短了你一碗饭吃,那些用不上的手艺啊,就搁下去挺好。你说呢?孙老弟?”
孙守义思想半天,讷讷道:“张大哥所言在理,小弟记下了。”
“还有你那个义妹啊……”张春升燃起火折子,点着烟锅,深深的吸了一口,一口浓烟喷了出来。
“既然是你义妹,我也就不跟她一个女子多说了,交浅不宜言深,我只是不希望看到程老弟有一日被你们牵连。你们既是结拜兄妹的关系,那丫头的身份自不用我多说。孙老弟啊,你们原本打算些什么我不知道,但这塔城太平的久了,程老弟又是吃公门饭的,都放下吧。”
孙守义重重的点着头,不敢多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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