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一箭射断蟒龙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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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景隆，本官让你走了么？”</p></p>

战船三楼，正要转身回舱的世子动作一僵，缓缓转回身，裹着狐裘的脖颈上一张脸不知是恼火，还是给冷风吹得，微微泛红：“赵都安！不要得寸进尺！”</p></p>

赵都安淡淡道：</p></p>

“徐景隆，本官没心思与你打嘴仗，今日这事，你大可以推给断水流，本官也懒得扯皮，但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未免不将陛下放在眼里。”</p></p>

徐景隆压着火气，硬邦邦说道：“你想做什么？”</p></p>

“不做什么，”赵都安幽幽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p></p>

他忽然右手张开，道：“拿弓来。”</p></p>

众人没回过神之际，心思灵活的沈倦已经上前一步，将手中的黄梨木弓呈上。</p></p>

这弓差点意思……赵都安有些遗憾地接过，熟稔地弯弓搭箭，抬起，于惊呼声中对准了庞大战船三层。</p></p>

而后，没给对方反应时间，“嗖”的一声，弓弦震颤！</p></p>

战船最上头，那一杆迎风猎猎飘舞的黄黑相间的靖王府私军蟒龙旗应声而断！</p></p>

旗帜倒下，于众目睽睽下掉落在江水中，掀起一簇浪花。</p></p>

赵都安丢下木弓，哈哈一笑，神采飞扬：</p></p>

“滚吧，回去替本官向王爷问好，说稍后再去当面拜访！”</p></p>

斩将折旗，这场下马威，他们颜面尽失。</p></p>

“返航！”徐景隆从牙缝里咬出这两个字，旋即走回船舱。</p></p>

很快，庞大的铁甲战船破开水浪，远远驶离，来时雄壮巍峨，去时落荒而走。</p></p>

……</p></p>

……</p></p>

远处山腰。</p></p>

那高耸的“观景台”上。</p></p>

身材富态，以“吃货王爷”著称的淮安王缓缓摘下手中镜筒，啧啧称奇：</p></p>

“这次湖亭开始有热闹看了。”</p></p>

同为“世子”，性格却与徐祖狄、徐景隆大为不同的徐千皱眉道：</p></p>

“这个赵都安，真就嚣张至此么？一箭射断蟒龙旗，这已是侮辱了。”</p></p>

“我早说过，徐景隆非要摆下这一场，只会自取其辱。”</p></p>

“倒也未必，”淮安王徐安搓了搓被江风吹的硬邦邦的脸，眼神中透着思索：</p></p>

“走吧，上半场的戏看完了，也该回去休息下，等下半场了。”</p></p>

“您指的是靖王的反应？</p></p>

徐景隆大败，这件事不算结束，等赵都安上岸，免不了与靖王有一场交锋。</p></p>

恩，今日徐景隆这艘船上，邀请的那么多宾客，都是那些站在靖王府，或者说站在朝廷对立面的地方士族的子女。</p></p>

他带着这一船人过去，既是找个外出游玩巧遇的由头，更是给赵都安看，给眼下湖亭城中那些尚未表态，举棋不定的各方势力看……</p></p>

所以，赵都安与靖王的一举一动，都牵动影响着朝廷开市的成败。”</p></p>

“啊？这么复杂的吗？”</p></p>

徐君陵懒得搭理他，气质文雅的郡主静静望着父亲，道：</p></p>

“我们又该怎么表态呢？”</p></p>

大腹便便的淮安王收起镜筒，略显肥厚的脸庞上，小眼睛透着精明：</p></p>

“什么都不做，外人都说为父是墙头草，说为父这种人最容易倒霉，哪一方胜了都要清算……</p></p>

呵呵，这帮读书只读在口头的人却不肯动脑子想想，为何大虞九道十八府，要么是地方王府压过了世族，要么反过来世族压得王府没脾气……</p></p>

唯独在淮水道这个地方，为父却与各大士族相安无事？”</p></p>

“走了，君陵你准备一下，带一份薄礼，稍后以私人身份去见一见这个赵都安。”</p></p>

“女儿知道了。”徐君陵轻轻点头。</p></p>

旁边。</p></p>

“你俩刚才说的什么意思？风太大，为兄没听清。”</p></p>

呵呵……行吧，风太大……</p></p>

徐君陵一副看自家傻哥哥的宠溺眼神：</p></p>

“下楼，回家慢慢说。”</p></p>

“奥。”</p></p>

……</p></p>

……</p></p>

官船上。</p></p>

赵都安目送战船离开，挥挥手，下令船只继续前行。</p></p>

“公公，方才我察觉有人窥探。”</p></p>

海棠神态错愕：“有吗？”</p></p>

她完全没感应到。</p></p>

海公公点了点头，说道：“岸上山腰那边。”</p></p>

赵都安问道：“知道是谁吗？”</p></p>

海公公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当咱家是千里眼？还是精通探察的术士？”</p></p>

“那个断水流到底什么实力，方才是没留下，还是留不下？”</p></p>

“老了。武夫与术士不同，术士越老越强，武人过了巅峰，前方却都是下坡路。”</p></p>

语气意兴阑珊。</p></p>

海棠倒没意外，人老力衰乃天地道理，海公公活了一百多年，还能有世间境大圆满实力，已经足以自傲了。</p></p>

她认真说道：“你这般折辱徐景隆，之后上岸靖王只怕不会善罢甘休。”</p></p>

“要不要打个赌？”</p></p>

“赌什么？”</p></p>

“我赌靖王不敢做什么，恩，起码接下来几天不敢。多了不保证。赌给对方洗一个月里衣。”</p></p>

“好……诶，等等，”</p></p>

海棠一下察觉不对，没好气道：</p></p>

“你不能正经点？就不怕这话传到陛下耳朵里？”</p></p>

赵都安哈哈一笑，看了眼装耳背，懒得搭理小辈斗嘴的老供奉，笑道：</p></p>

“那就看公公打不打小报告了。不过以公公对你的宠爱，肯定不想你因为这种事被陛下记住的吧？”</p></p>

蟒袍老太监坐在舱里，望着外头江上繁忙的湖亭码头，嘴角微微上扬。</p></p>

年轻真好啊。</p></p>

——</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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