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地窟迷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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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三刻，妖谷深处的试剑崖被浓雾笼罩。叶无殇赤足站在三丈高的岩石上，任由山风卷着冰晶拍打在脸上。他掌心托着半块染血的玉珏——那是白霜用九尾狐族的“断尾血誓”从妖皇宝库中换来的“冥河引”，能短暂屏蔽天道院地窟的星轨监察。

“记住，地窟入口的‘太初锁魂阵’每六十年变换一次方位。”白霜的声音从雾中传来，她指尖凝聚的月华在岩石上投射出复杂的阵图，“明日子时，北斗第七星‘摇光’偏移三度，阵眼会出现在‘天枢’方位的阴影里。”

叶无殇闭眼感受体内翻涌的魔气，九幽蚀天诀的暗火在经脉中游走，竟与玉珏传来的阴寒之力形成微妙平衡。当他睁开眼时，瞳孔深处闪过一丝幽蓝，岩面上的阵图在他眼中突然变得透明，每一道符文的运转轨迹都清晰可见。

“我能看见阵图的灵力流动。”叶无殇伸手按住岩面，指尖掠过之处，石屑如流沙般浮现出隐藏的星轨，“就像……用魔气感知周围的灵气脉络。”

白霜眼中闪过惊讶：“这是‘魔瞳破虚’，传说中只有魔尊本体重生时才会觉醒的能力。”她忽然想起族中古籍记载，三百年前幽冥与天道院首座对决时，曾以魔瞳看穿三十六重天罡阵，“看来你的魔魂融合比我想象中更快。”

两人沉默片刻，白霜从袖中取出一套素白道袍：“这是用天道院弟子的‘问心服’改制的，领口绣着北斗纹，能骗过守墓人的‘观星眼’。”她顿了顿，声音轻了几分，“只是……需要你暂时压制魔气，装作天道院外门弟子。”

叶无殇接过道袍，指尖触到衣领处绣着的“灭”字暗纹——那是天道院专门用来震慑邪祟的咒文。他忽然想起三天前在妖谷演武场，白霜为了教他控制魔气，被失控的暗火灼伤了手腕，至今还缠着浸过雪参汁的绷带。

“我没问题。”叶无殇将道袍穿上，运转九幽蚀天诀，竟生生将磅礴魔气压缩成指甲盖大小的光点，藏入丹田深处，“玄霄当年能在我体内设下锁魂印，现在我反而能用他的术法骗过天道院。”

白霜看着他逐渐恢复普通修士气息的身影，心中忽然泛起一丝心疼。这个本该在父母膝下承欢的少年，如今却要背负着灭族血仇与转世魔魂的重担。她指尖轻轻划过腰间的狐尾玉佩，那是母亲临终前塞进她掌心的，上面还刻着“护苍生”三个字。

子时将近，两人来到天道院后山。月色被厚重的云层遮住，唯有七盏青铜灯在山巅明灭，对应着北斗七星的方位。叶无殇看着山壁上若隐若现的星图，忽然伸手扣住白霜的手腕，将她拉进阴影里。

“有人。”他低声道，魔瞳透过雾霭，看见前方巨石后站着两个身披灰袍的守墓人，腰间挂着刻有“天道”二字的青铜钥匙，“不是换班时间，他们为何在此？”

白霜悄悄释放出一缕灵蝶神识，绕到守墓人后方。片刻后，她脸色微变：“是玄霄的‘血契傀儡’，他们的后颈处有幽冥殿的鬼面纹。”

叶无殇握紧腰间的赤鳞剑——这是白霜用自己半片尾鳞为他炼制的伪仙器，能在斩击时附带妖界寒气。他忽然想起在藏书阁听到的对话，玄霄每月初一都会用妖族精血祭养傀儡，看来今日的地窟守卫早已被替换。

“按计划行事。”白霜指尖掐出妖界“幻心诀”，自身气息瞬间变得与守墓人 identical，“我引开左边那个，你对付右边的。记住，傀儡的命门在膻中穴，必须用剑气绞碎他们体内的血魂幡碎片。”

话音未落，她已化作一道白影窜出。左边的守墓人刚转过身，就看见“同伴”正对着他微笑，眼中却泛着不属于人类的妖异金芒。叶无殇趁机欺近右边的傀儡，赤鳞剑带着刺骨寒气刺向对方心口。

“当！”

金属碰撞声在山谷中回荡，傀儡的胸口竟露出半截黑色鳞甲——是玄霄用魔族骸骨炼制的“冥骨甲”。叶无殇心中一惊，立刻运转九幽蚀天诀，幽蓝火焰顺着剑刃蔓延，将鳞甲上的魔气灼烧殆尽。

“吼！”

傀儡发出非人的嚎叫，双手竟化作锋利的骨爪。叶无殇施展“九幽步”在巨石间腾挪，每次挥剑都精准斩向傀儡关节处的破绽。当第七剑斩落时，傀儡胸前突然爆出一团血雾，一块刻着“玄”字的骨片跌落尘埃。

“小心！”白霜的声音带着急切。叶无殇转身，看见被她引开的傀儡正张开血盆大口扑来，喉间卡着半枚妖丹——竟是用妖族长老的内丹炼制的！

他来不及多想，指尖凝聚出暗火符，直接按在傀儡眉心。幽蓝火焰顺着傀儡的七窍钻入，瞬间将其体内的血魂幡碎片烧成灰烬。当傀儡倒地时，叶无殇才发现，对方腰间的青铜钥匙上，竟刻着与玄霄袖中令牌相同的幽冥纹。

“看来玄霄早就打通了地窟通道。”白霜擦去嘴角的血迹，她为了施展幻心诀，强行撕裂了与傀儡之间的血契联系，“地窟入口应该就在前方的‘天枢阴影’里，也就是……”

她忽然抬头看向山巅的青铜灯，此时摇光星灯突然爆亮，天枢星灯却诡异地暗了半分。叶无殇的魔瞳突然刺痛，只见山壁上的星图竟在自行重组，原本的天枢方位出现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裂缝。

“阵图提前变动了！”叶无殇一把拉住白霜，“玄霄肯定察觉到我们的计划，修改了锁魂阵的运转规律。”

白霜立刻取出星盘，却发现指针正在疯狂旋转：“糟了，他用‘逆天命术’篡改了北斗星轨，现在阵眼可能在……”

“在‘天杀星位’。”叶无殇忽然开口，魔瞳中倒映着虚空中流动的星力，“玄霄以为我会按照古籍记载寻找阵眼，却忘了九幽蚀天诀能直接感知魔气的流动——地窟里有他布置的血魂幡，那些魔气正在指引方向。”

他伸手按在山壁上，暗火顺着掌纹渗入岩层。片刻后，石壁发出“咔嗒”轻响，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裂缝浮现，里面传来刺骨的阴寒之气，夹杂着微弱的妖族咒文回响。

“是妖界的‘镇魂歌’。”白霜眼中闪过泪光，“三百年前，被屠杀的妖族修士魂魄被镇压在此，用来加固锁魔阵。”

两人小心翼翼地钻进裂缝，通道内布满了倒悬的青铜钟，每一口钟上都刻着镇魔咒文。叶无殇刚碰到其中一口钟，脑海中突然响起无数惨叫声，眼前闪过妖族修士被剜去内丹的画面。

“别碰这些钟。”白霜低声道，“它们用妖族的头骨炼制，每一口都镇压着百位妖修的魂魄。”她指尖凝聚出狐火，在钟摆间画出一道弧线，“跟着我的狐火走，避开钟摆的阴影。”

通道尽头是一扇青铜门，门上刻着九只啸天犬，犬目处嵌着红色晶石——正是天道院的“九阙镇魔门”。叶无殇的魔瞳再次刺痛，他看见每只啸天犬的嘴里都叼着半片玉简，组合起来正是《九重天锁魔录》的封面。

“需要用九道不同属性的灵气同时注入犬目。”白霜取出从妖谷带来的五行灵珠，“但玄霄肯定改动了顺序，我们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