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记忆的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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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需要新的记忆来维持运转。\"】她咬着吸管说，【\"玩家的记忆。\"】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想起浴缸里的灰烬，想起墓碑前的代币，想起邮件里未观看的视频。

【\"你到底烧了什么？\"】他再次问道。

雨晴笑了，笑容和墓碑上的父亲一模一样：【\"你会想起来的，很快。\"】

扭蛋机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所有灯光同时熄灭。

黑暗中，陈默的右眼开始发烫。

血色光芒从他的瞳孔深处渗出，在眼前投射出一段影像——父亲站在燃烧的实验室里，手里拿着八音盒，背后是数百个被火焰吞噬的培养舱。

【\"默仔，\"】影像中的父亲说，【\"有些记忆，必须被烧掉才能继续前进。\"】

火光中，一个穿病号服的少女从培养舱里爬出，她的皮肤上布满电路般的纹路，手里紧握着半枚代币。

那是Ω型的雨晴。

影像突然中断，灯光重新亮起。扭蛋机恢复正常运转，玩家们继续投入代币，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雨晴站在陈默面前，递给他一枚玻璃珠：【\"最后一次了，哥。\"】

玻璃珠里封存着一小簇灰烬。

回家的路上，雨晴一直哼着歌。

陈默握着那枚玻璃珠，灰烬在球体内缓缓旋转，像一场微型风暴。他想起父亲实验室的老式唱片机，想起八音盒的旋律，想起浴缸里的余温。

手机震动，琉克的邮件自动打开：

\"记忆归档完成。感谢您的使用。\"

公寓楼下，雨晴突然停下脚步。

【\"哥，明天开始，我要去旅行了。\"】她笑着说，【\"去很远的地方。\"】

陈默想问去哪里，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什么时候回来？\"】

雨晴没有回答，只是踮起脚尖，轻轻碰了碰他右眼下的皮肤——那里有一道陈默自己都不记得的疤痕。

【\"等你想起这道疤是怎么来的时候。\"】

她的指尖冰凉，像一块永远不会融化的冰。

深夜，陈默独自坐在阳台上。

玻璃珠里的灰烬已经沉淀，在月光下泛着银色的微光。远处的秋叶原依然灯火通明，《心之壁》的广告屏照亮了半片夜空。

手机屏幕亮起，显示一条新消息：

「系统提示：记忆检索功能已解锁」

陈默点开功能界面，看到三个选项：

? 查看已归档记忆

? 清除记忆缓存

? 格式化系统

他选择了第一个选项。

全息投影在眼前展开，显示出一段他从未见过的记忆——年幼的自己站在燃烧的房子前，怀里抱着昏迷的雨晴，右眼下被飞溅的火星烫出一道伤痕。

父亲从火场中冲出，手里紧握着那个八音盒。

【\"默仔，\"】记忆中的父亲说，【\"有些东西，比记忆更重要。\"】

投影结束，玻璃珠突然裂开，灰烬随风飘散。

陈默摸了摸右眼下的疤痕，终于明白了雨晴的话。

清晨的阳光照进空荡的公寓。

雨晴的房间收拾得一尘不染，床头上放着一枚银色耳钉——和陈默曾经戴过的那枚一模一样。

书桌上的素描本翻到了新的一页，画着七道完整的彩虹，下方写着一行小字：

\"再见，哥哥。\"

手机震动，最后一条系统消息弹出：

「感谢您使用《心之壁》系统」

「所有服务已终止」

「记忆，终究只是灰烬」

窗外，秋叶原的广告屏切换成新的游戏宣传片。阳光照在上面，折射出一道真实的彩虹，横跨整个东京的天空。

陈默戴上耳钉，走出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