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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风如刀,刮在脸上,带着深秋的寒意和水腥气。脚下的楼船在波涛中起伏,每一次颠簸都让我的心悬得更高。江水浑浊,翻滚着黄色的浪沫,拍打着船身,发出沉闷的轰响。对岸的东吴战船,黑压压一片,帆影幢幢,如乌云压境,正鼓足了风帆,急速地破浪追来!那船头飘扬的“周”字大旗和“徐”字将旗,在灰暗的天色下格外刺眼。鼓声如雷,一声声撞击着耳膜,也撞击着我紧绷的神经。

身后,船舱里传来幼儿撕心裂肺的啼哭——阿斗!那哭声像无形的钩爪,一下下抓挠着我的心肺。我紧紧攥着船舷冰冷的木头,指节用力到发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木纹里去。冰冷的江水被疾风吹成细密的雾珠,扑在我脸上,混合着眼眶里强忍着的酸涩热意。

“夫人!”一声断喝自身后响起,如惊雷炸响。赵云!他不知何时已从混乱中冲出,此刻甲胄染血,白袍溅满了深褐色的污迹,手中那杆亮银枪却依旧寒光慑人。他横身挡在我与船舱入口之间,枪尖斜指,那双平日温润的眸子此刻锐利如鹰陨,死死盯着追来的战船,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和决绝:“请夫人三思!公子乃主公骨血,岂可入江东?!”

话音未落,只听得“嗖嗖”破空之声!数支劲弩挟着凄厉的尖啸,自东吴追船上激射而至!“笃笃笃!”几支狠狠钉入我们船头的厚实船板,尾羽犹自剧颤。一支更是擦着我的鬓边飞过,带起的劲风刮得脸颊生疼,几缕断发飘落。死亡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我。

“放肆!”胸中那股被压抑许久的、属于江东孙氏的暴烈之气,如同被点燃的火油,轰然炸开!所有的犹豫、彷徨、对故土的牵念,在这一刻被这冰冷的杀意彻底焚尽。我猛地转身,不再看那啼哭的船舱,也不再看横枪的赵云。目光如炬,直射向那越来越近、几乎能看清船上兵士狰狞面目的追船!

我一步踏上船头最高处,迎着凛冽的江风,迎着那密密麻麻指向我们的刀枪箭簇。手,闪电般探向腰间——那里空空如也!那柄随我多年的短剑,竟未随身!心头猛地一空,旋即被更汹涌的怒意填满。没有剑又如何?!

我抬手,用尽全身力气,直指那冲在最前、船头立着大将的东吴战船。声音灌注了所有的愤怒、威严与决绝,如同惊涛裂岸,压过了江风,压过了战鼓,压过了波涛轰鸣,清晰地炸响在宽阔而混乱的江面之上:

“尔等欲反耶?!周善安在?!徐盛、丁奉安在?!吾乃吴侯亲妹!今日归宁省亲,携幼甥同行,此乃家事!尔等持兵刃相逼,拦截主母座舟,是欲叛主作乱乎?!速退!”

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棱的铁块,狠狠砸向追兵。船头那顶盔贯甲的将领身影明显一僵,追击的鼓点竟也出现了刹那的凌乱。汹涌的江涛拍打着船舷,冰冷的江水溅上我的裙裾。身后是赵云紧绷如铁的身影,身前是勒马僵立的东吴追兵。时间仿佛凝固在这肃杀的江心,只余下风声、涛声和我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

僵持并未持续太久。一声沉闷的号角自下游方向传来,穿透水雾,带着一种蛮横无比的威压!紧接着,是如雷的蹄声踏破江岸的寂静,沉闷地撼动着大地。一彪铁骑如黑色的怒潮般席卷而至,当先一面巨大的“张”字将旗,在江风中猎猎狂舞,如同翻滚的乌云!

船身被水流推着,已近北岸。我清晰地看到那为首大将,豹头环眼,燕颌虎须,正是张飞!他胯下乌骓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嘶。张飞手中丈八蛇矛直指江中追兵,炸雷般的怒吼瞬间盖过了所有声响:

“周善狗贼!安敢无礼!挟持主母,欲反耶?!认得燕人张翼德否?!” 声浪滚滚,竟似压得江涛都为之一滞。

东吴船头那将领,面色瞬间惨白如纸。他仓惶地回望了一眼身后同样惊疑不定的士卒,又看向岸上那煞气冲霄的张飞,最后目光复杂地扫过我伫立船头的身影。他嘴唇翕动了几下,终究没有发出任何命令,只是猛地一挥手,做出了一个极其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手势。

鼓声顿歇。那几艘气势汹汹追来的战船,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追击的势头硬生生止住。船帆笨拙地调整着方向,船桨慌乱地击打着水面,激起大团浑浊的浪花。它们开始缓慢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狼狈,向后退却,调头。船上的兵士们,垂下手中的兵刃,目光躲闪,不敢再直视这边。

江风依旧凛冽,吹得我鬓发散乱。望着那些缓缓退去的船影,望着船尾搅起的、渐渐消散的白色航迹,胸中那股支撑着我挺立至今的暴烈之气,如同被戳破的皮囊,骤然泄去。身体深处涌上的是巨大的疲惫,还有一丝空茫的寒意。家?江东?荆州?这浊浪翻腾的大江,究竟哪一边才是归处?我缓缓松开紧握得发痛的拳头,指尖冰凉。

江风凛冽,一年冷过一年。北岸的消息,如同这深秋的落叶,总带着萧瑟的寒意,断断续续地飘来。汉中之战……荆州易手……关云长败走麦城……每一次传讯的快马蹄声,都像重锤敲在我心头。直到那最沉、最钝的一击终于落下——夷陵大火,七百里连营尽成焦土,皇叔……败走白帝城。

消息传来时,我正独坐于望江亭中。石桌冰凉,指尖触碰到的茶杯早已失去了温度。案上摊开的书简,字迹模糊一片。信使跪在阶下,头深深埋着,声音带着哽咽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入耳中:“……先主……殡天于永安宫……”

永安宫?白帝城托孤?脑中“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开来。眼前是亭外浩荡东去的江水,浊黄翻涌,无边无际。视线瞬间模糊,温热的液体毫无征兆地涌出,顺着冰冷的脸颊滑落,砸在冰冷的石案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没有哭出声,只是那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侍立左右的侍女早已骇得面无人色,想上前搀扶,却又被我周身散发的死寂骇住,僵在原地,只余压抑的抽泣声。

我猛地站起身,动作大得带倒了石凳,发出刺耳的刮擦声。不顾一切地冲出亭子,沿着江岸奔跑。风像刀子,割在脸上,吹散了发髻。脚下是嶙峋的礁石,是湿滑的苔藓,踉跄着,几次几乎跌倒,又挣扎着爬起。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离那江水更近些,再近些!

终于扑到水边。冰冷的浪花立刻凶狠地扑打上来,浸透了我的裙裾鞋袜,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我跪坐在冰冷的卵石滩上,任由浑浊的江水一次次漫过膝盖。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一半是刺骨的寒冷,一半是灵魂深处无法抑制的悲恸与荒凉。

我望着那奔流不息、无情东去的江水,水波翻滚,如同吞噬了无数过往。甘露寺屏风后的初见,那双带着惊愕与深沉的眼;荆州新房红烛下,他谨慎挪移的一寸距离;江心楼船之上,那啼哭的幼子和赵云横枪的决绝……一幕幕,清晰得如同昨日,又遥远得如同隔世。

江水呜咽着,卷起岸边枯黄的苇草,又无情地将它们拖入浑浊的深处。那柄剑……那柄曾横卧锦褥、曾震慑追兵、象征着我所有刚烈与不甘的短剑……它在哪里?早已在岁月的流转中失落,亦或被我刻意遗忘在了某个积满尘埃的角落?如同我那被命运撕扯得支离破碎的所谓归宿。

家?江东的雕梁画栋,早已成了禁锢的牢笼。蜀地的山水,终究是隔着血火与猜忌的异乡。这滔滔江水,竟成了唯一的去处。

冰冷刺骨的江水漫过腰际,沉重的锦缎吸饱了水,如同无数只手将我向下拖拽。水波推挤着,力量越来越大。我闭上眼,不再抗拒那来自江心的、深沉的吸力。身体随着水流缓缓前倾,冰冷的江水瞬间淹没了口鼻,灌入耳中,隔绝了世间一切声响。

肺叶本能地想要呼吸,却只吸进更多浑浊冰冷的液体,带来撕裂般的灼痛。意识在窒息的黑暗和刺骨的冰寒中迅速模糊、下沉。最后一点残存的念头,竟异常清晰:那柄剑……终究……还是沉了。这一次,沉得彻底。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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