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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二十五年,曹操薨逝,曹丕终于登上了那个至高的位置。登基大典的礼乐响彻云霄,震得深宫都在回响。我身着皇后的翟衣,站在他身侧,承受着百官万民的朝拜。衣冠沉重如铁,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山呼万岁的声浪排山倒海般涌来,我微微侧目,看向身侧那个身着龙袍、面容威严的男人。他目视前方,眼神锐利如鹰隼,捕捉着殿宇的每一寸威仪与臣服的姿态。那一刻,我清晰地在他眼中看到了权力的烈焰,熊熊燃烧,再无半分余地留给旧时的温存,甚至容不下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成了他皇冠上最耀眼的明珠,亦是权力祭坛上最华丽的牺牲。铜镜里,皇后凤冠霞帔,尊贵无匹,镜中人的眼神却空洞得映不出丝毫光彩。
黄初二年,秋意已深。曹丕的宠幸早已如秋叶般凋零,转向了更年轻鲜艳的郭贵嫔。深宫长夜,唯有更漏相伴。这晚,宫门被无声推开,进来的不是侍奉的宫人,而是皇帝身边的心腹内侍。他手中托着一个漆盘,上面静静放着一杯酒。
“陛下口谕,”内侍的声音平板无波,在死寂的殿内却如惊雷,“甄氏心怀怨望,失德于中宫。赐鸩酒,即刻上路。”
心,骤然沉入万丈冰窟,连一丝涟漪也无。果然来了。那杯中之物,澄澈如昔年洛水清波。我竟没有一丝意外,反倒有种尘埃落定的虚脱。原来最锋利的剑不是青釭,不是倚天,而是这深宫人心,是那张我曾以为能依靠的龙椅。
“谢陛下……恩典。”声音出奇地平静。我缓缓走向妆台,拿起那面曾举给曹丕、映照过我半生命途的铜镜。镜中人,眉目依旧,只是眼角已悄然爬上了细纹,如同命运无声刻下的符咒。我最后一次,仔细地、缓缓地将鬓边一丝乱发抿好。
指尖拂过冰冷的镜面,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邺城春日里无忧无虑的自己,看到了婆母刘夫人劫后余生紧握我手臂时的泪眼,看到了曹植临水捞诗稿时那带着书卷气的笨拙一笑……原来一生,不过镜花水月。
“拿去吧。”我将铜镜轻轻放在妆台上,不再看它一眼。端起那杯酒,指尖冰凉。鸩酒入喉,并无想象中的灼痛,反倒有种奇异的、令人麻痹的暖意迅速蔓延开,四肢百骸仿佛瞬间失去了重量。
意识模糊之际,我仿佛听见“当啷”一声脆响——是那面铜镜终于从妆台滑落,跌在冰冷坚硬的金砖地上。碎裂的声音,清脆,决绝,在空寂的宫殿里回荡不息,如同我这一生,自那邺城破碎的斜阳伊始,便注定无法逃脱的终局。
镜片散落一地,每一片都映着跳跃的烛火,也映着最后一点未灭的光——那光里,是邺城闺阁中读诗的少女,是城破时护住婆母的倔强身影,是临水亭中刹那清朗的笑意……最终,无数碎片里的微光摇曳着,沉入永恒的黑暗,归于沉寂。深宫的夜,依旧浓重如墨,再无一丝涟漪。
> *(注:史载甄氏被赐死后,“被发覆面,以糠塞口”,曹丕以此确保她魂魄无颜、有口难言于地下。此细节过于惨烈,未在文中详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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