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老破小的“生化危机”与孙婆婆的“鸡汤外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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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发机械厂那场惊心动魄（且气味惨烈）的“取样”行动，最终以四人小组（包括暂时“瘫痪”的玲珑）带着一个散发着微弱荧光、被特殊密封袋（苏青博士用废料堆里找到的某种惰性聚合物薄膜现场改造）包裹着的“苔藓样本”，以及浑身上下如同被鲱鱼罐头腌渍过的浓烈“余韵”，狼狈不堪地逃离了现场。

回程的地铁车厢里，空间仿佛被无形的恶臭结界分割。以鹿玖为中心，方圆三米内形成了一片“生命禁区”。乘客们捂着鼻子，眼神惊恐，如同躲避瘟疫般纷纷远离。李如玉强撑着帝王仪态，脸色铁青地站在鹿玖旁边（主要是为了搀扶因呕吐而虚脱的他），紧抿着唇，眉头锁得死紧，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忍受酷刑，右手死死按着臂甲，指节发白，仿佛在压制把旁边这个“人形生化武器”扔出车窗的冲动。

苏青博士则抱着那个装着“苔藓样本”的密封袋，站在稍远的地方（相对安全距离），鼻梁上的眼镜在昏暗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她对周围的异样目光和几乎凝成实质的恶臭浑然不觉，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那个微微蠕动的袋子上，手指隔着薄膜感受着内部微弱的能量脉动，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科学家的狂热探究欲，仿佛捧着的不是一块能放电的恶心苔藓，而是诺贝尔奖的入场券。

玲珑的状态最“好”。她忠实地护卫在苏青博士身侧，电子眼平稳地扫描着周围环境，那条因能量节点过载而暂时“瘫痪”的机械臂垂在身侧。恶臭对她毫无影响，她甚至能精确分析出空气中各种化学物质的浓度变化，并实时反馈给核心处理器——数据显示，鹿玖身上的“信息素”浓度正在缓慢下降，但仍处于“强烈污染源”级别。

好不容易熬到站，四人几乎是逃离般冲出了地铁。回到老城区那熟悉又混杂的市井气息中，鹿玖身上的味道似乎被稀释了一些，但依旧霸道地宣告着他的存在。爬楼梯时，连楼道里常年弥漫的油烟味和霉味都短暂地被压制了。推开602的门，那股属于“家”（或者说实验室废墟）的独特混合气味——旧书、松香、金属粉尘、还有一丝残留的鸡汤香——如同久别的亲人般拥抱了他们。

然而，这“温馨”的拥抱里，立刻混入了一股极其不和谐的、属于“鲱鱼罐头”的毁灭性气息！

“呕…”鹿玖一进门就条件反射地干呕了一声，感觉刚在地铁上吐空的胃又开始抽搐。

李如玉几乎是立刻甩开搀扶鹿玖的手，快步走到小阳台，猛地推开窗户，深深吸了一口窗外不算清新但绝对比鹿玖身上干净百倍的空气，脸色才稍稍缓和。她看着手腕上那个依旧冰冷锋利的“碎星铁”护腕，眼神复杂，昨夜五金店震慑宵小的利器，在工厂里硬抗能量电弧的臂甲，此刻沾染的却是这种难以言喻的秽物气息…帝王心绪，一时难平。

苏青博士则完全无视了这满屋的“生化污染”。她径直走向那张堆满“废品”的大桌子，小心翼翼地将那个散发着幽幽荧光的密封袋放在桌子中央最干净（相对而言）的一小块空地上。然后，她立刻开始翻找工具——镊子、微型切割刀、几个同样由废料改造的、结构复杂的小型培养皿（里面还有可疑的残留物痕迹）。她的动作麻利而专注，仿佛那袋子里的东西才是这世界上最值得关注的珍宝，至于弥漫全屋的恶臭？不过是实验过程中的背景噪音。

玲珑也立刻进入工作状态。她走到角落，那条还能动的机械臂弹出几个微型接口，连接上墙壁上一个不起眼的插座（苏青博士改造的应急能源接口），开始为暂时“瘫痪”的右臂进行能量补充和系统自检。幽蓝的能量纹路在关节处重新亮起，虽然还有些不稳定，但显然在恢复中。

只有鹿玖，像个被世界遗弃的“生化污染源”，孤零零地站在门口，抱着那个依旧散发着余威的登山包（保温杯和空的鲱鱼罐头盒子还在里面），欲哭无泪。他看着苏青博士对着那袋发光的“危险品”两眼放光，再看看女帝陛下在阳台“凭栏远眺”的背影（更像是在努力净化肺部），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大型垃圾。

“博士…陛下…玲珑姑娘…”鹿玖声音虚弱，“我…我能先去洗个澡吗？用…用点那个…清洁的？”他指了指卫生间，眼神充满哀求。他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灵魂都要被腌入味了。

李如玉没回头，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带着浓浓嫌弃的“嗯”，算是默许。

苏青博士头都没抬，专注于调整一个培养皿的角度。

玲珑倒是用电子眼扫描了一下鹿玖，冰冷的电子音响起：“建议使用强氧化性清洁剂，并延长冲洗时间。污染物分子结构稳定，附着性强。”

鹿玖如蒙大赦，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进了狭窄的卫生间。很快，里面就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和他压抑的干呕声（洗澡水似乎激活了某些残留分子）。

就在鹿玖与“生化污染”进行艰苦卓绝的斗争时，苏青博士的“苔藓研究”也进入了关键阶段。她戴上了一副由废弃护目镜改造的、布满划痕的简易防护镜，用特制的镊子极其小心地从密封袋边缘的透气孔（她自己打的）伸进去，夹取了一小片极其微弱的、还在微微蠕动的荧光苔藓组织。

当那片散发着诡异光泽和微弱能量波动的“样本”被成功转移到培养皿中的瞬间——

“咚咚咚！”

一阵熟悉的、带着点犹豫的敲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