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寺街巷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21章 年纪大了愈发糊涂,薄玉碎,古寺街巷,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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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钰事后带着他去了河边,他牵着卟雀,陈宪之趴在马背上眼睛亮闪闪的一直看着河岸上捕食的雀鸟。

有渔翁渔婆看见他们主动过来问要不要买鱼。他们衣着瞧着就华贵,特别是趴在马背上的青年,一看就是娇惯的小公子。

渔婆弯着腰不甚熟练地见礼“两个公子要不要鱼虾都是新鲜从河里捞出来的。”

温钰生得年轻,和他在一起样貌瞧着也只堪堪比他大两岁,叫旁人看来不过是一对长得不甚相像的兄弟。

她说话带着浓重的青州口音,温钰搭了两句抬头问他“吃鱼吗?”

他不说话只是眼睛盯着旁边渔翁头上的斗笠,温钰便问“斗笠有新的吗?”

渔婆一愣应道“有的有的。”

温钰从头上拔了根钗子递给她“买顶斗笠,往前走有队伍,劳烦送两筐鱼虾过去。”

渔翁先将斗笠取来,陈宪之眼睛直跟着那顶斗笠,温钰给他戴到头上夸道“好看。”

渔婆叫他拖鱼虾给他瞧,温钰摆手示意不必“看着送吧。”

他牵着马带着他继续走,没走两步又想起什么似的仰头跟马上的人说“乖乖,跟人告别。”

陈宪之不解的看他,温钰只好挥了挥手又指指身后的渔翁渔婆示意他也这么做。陈宪之不知想到了什么,坐直了身子回头冲着他们大力地挥手告别。

温钰沉默,他这动作怎么跟端木集如出一辙。

他做完了动作低头看着温钰似乎是在等待夸奖,温钰抬手摸摸他的头,没说话。心中盘算着不能让端木集和他常待在一处。

温钰说“这是你那天要走的那条河,还记得吗?”

能说记得就见鬼了,陈宪之没理会他说话,兴致勃勃地摸着自己的新玩具。

“施晏城跟我说顾琰在他的手下,”他仰头打量他“我给了他两倍的军费要顾琰的命。”

他的神色毫无变化,温钰有些遗憾。他倒宁愿他给些反应,这样比起现在起码还像是他。

“我做到了当初给你的承诺。陈绎,你会见到他的。”

*

“咳咳,你是说你因为两倍军费把我卖了?”顾琰用丝帕捂住咳嗽,勉强保持不失态。

施晏城一拍大腿“对啊!我一跟温钰说他就答应了。没成想你这么值钱,这不比兰素生那个摇钱树还值!”

他说的是陈宪之。顾琰扯了扯唇角神情嘲讽“我以为你是个蠢的,你还挺精明。”

施晏城挠挠头为难道“别说那么难听嘛,养猪留着过年杀这不人之常情嘛。你要是伤心咒我也不是不行,我回避着。”

顾琰一时没应声,他盯着这个看似憨直实则精于算计的家伙看了很久问道“你见到他了吗?”

施晏城知道他问的是陈宪之,顾琰心心念念就两件事,给顾家报仇,见一面陈宪之。两件事都还没什么着落他就被施晏城卖了。

他说“我什么身份呐,您也是太高看我了,我哪儿配见着他。”

他说话阴阳怪气的腔调让顾琰皱起眉来“没见到吗?”

他谋划帮助陈宪之出逃一事,事情败露他被抓了回去……温钰性情恣睢行事狠厉,人命在他眼中并不值得什么,那样的人……他怎会好过。

他心中忧虑,忍不住又咳了几声,这次病症比其他时候更凶猛一些,他几乎喘不上气来。施晏城在一边又是递水又是递药的,生怕这摇钱树夭折。

“你可不能死呢,温钰点名道姓要活的。你要是死了弟兄们可都得街上要饭去了。”

他没出息的话让他冷冷瞥了一眼“一群青壮男人竟能说出如此没出息的话。”

施晏城没觉得有啥不好意思的“咋了?瞧不起要饭的。你们世族的就是臭毛病多。”

他拍桌起身骂道“尔等众人皆为青壮,手脚尚且健全,何不能自食其力,竟要乞食而活!”

“那咋了,你以为养家容易啊。”他伸出五根手指来“我自己养着五万人,五万人懂不懂啊!五万青壮,你以为和你们似的讲究什么几分饱维持体态啊,我们干的是卖命的活!不吃饱怎么打仗!别说上街乞食,我没让他们打家劫舍都特么是我有良心!”

他也一拍桌子站起来骂“你以为我想卖你啊,还不是那杀千刀的端木集,真是操他大爷的非得将我抓出来,硬说我牵扯他逃跑的事中。你也怨不着我,本事不到家谁都别牵连谁,我救你是看良心,你让我帮你接应人我也去了,办到这份儿上我俩都仁至义尽。我得活,我背后一窝弟兄也得活。我得罪不起温钰,只能送你上路。”

“你去见你老相好,我发我的财。我会记得给你烧纸的。”

顾琰看着他故作轻松的样子,动了动唇终究没说出话来。

他心中自然清楚成王败寇的道理,怨怼是没有的,像施晏城说的,他们双方都做到了仁至义尽的地步。施晏城救他帮他想办法找陈宪之,他帮施晏城出谋划策扩大势力。本来就是一场交易罢了,他输了,一人的命不算什么,但施晏城不行。

所以交易崩盘,卖了他保五万人是不用思考就能做出的决定。

他说“我要谢你的。”

施晏城觉得他疯了,而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说了。

“我没几日好活了。医师上次说还有……”他想了想说“两个月吧?记不清了。我本想着和他去京都见一面,他答应我的。去不成京都,能见着他也是一样的。我要谢你,全了我的心愿。”

其实施晏城打见他第一天就不喜欢他,不喜欢他说话拿腔拿调的样子,不喜欢他瘦弱的身子,不喜欢他成天阴郁的脾气……反正这人的缺点简直数不过来,最让人讨厌的作天作地的世家里的米虫纨绔。

除了那颗脑袋好用简直就是哪哪有毛病。

他想不明白竟然会有人在没见到他的情况下,仅凭别人拿着信物说上两句,就能抛弃掉温钰身边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生活,毅然决然准备逃跑。太蠢了。这么不靠谱的人都敢信。

但这是两个没吃过苦没经过官场和人生毒打的愣头青,自然会将不值钱的情意看得比天高,比命大。

其实他还挺期待当时能接到那个陈绎的,他想知道他们如果能逃跑成功,在此后数年中渐渐成为一个平庸之辈,每天为着生计发愁的普通人。这两人又是否能保持现在的莽撞劲,陈绎会后悔离开这个旁人终其一生难以企及的位置吗?

但他似乎注定得不到答案,看不见这个乐子了。温钰想来也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他那样的人……不提也罢。

只要他过去活下来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

他听到的那些消息和风声都在告诉他,温钰是打定主意要他死的。

“要是那个陈绎什么时候活不下去了,我看在你面子上会拉他一把。”

不知道是想让他好过点还是出于什么心态,施晏城没什么诚意的许诺了一句。顾琰只是笑,他这人的承诺能信才是见鬼了。

青州皇陵中葬着皇室二十七位皇帝,三十二名皇后,数不清的皇子公主以及后妃,甚至八名温家家主,他们中有六位与帝同葬。

到皇陵第一天陈宪之就没再见着温钰人了,除了早上他走时抓着他揉了两遍脑袋嘱咐道“让兰诺带你玩,别想我。”

然后陈宪之就见着了拄着拐杖骂街的兰诺“狗屎!我是病人!你有没有良心,你大爷啊……”

兰若在背后狠狠踹了他一脚,把他踹的一个踉跄“皇陵重地,慎言!”

兰诺咬了咬牙瞪了一眼兰若,将满腹牢骚咽了回去。他临时被温钰征调过来青州,带着伤呢过来给他带孩子?他有病吧!

他堂堂正四品官员要给温钰带孩子?荒唐。

陈宪之在一边拿着块玉佩在手上在桌子上转着玩,丝毫没有关注他们争吵的打算。

“行行行,你找温钰去我陪他玩。”他一抹袖子拎了椅子坐他对面去,摆手赶她。

无趣的妹妹太影响他的发挥了,她在这一坐别说玩了,他笑都打磕巴。万一他冒犯着人了,给他告个黑状,那他人不就完了。

兰若不理他自顾自在一边站着看着陈宪之玩,岂料他手上一个不稳玉佩从案上飞了出去。

兰若呼吸一滞几乎没怎么思考,就飞身去接玉佩。

陈宪之东西不见,一时有些怔愣,眼睛在案上左右看看也没找到东西。

听到清脆的响声才抬眸眼睛被吸引了过去,只见玉佩在地上碎成了两瓣,兰若脸上难看地站在一旁。

兰诺安稳坐着半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还安慰他妹“放宽心啊,一块玉佩,他砸的不关你事。”

兰若拿帕子包起碎玉清理干净现场“主子雕的。”温钰雕了一个多星期的玉佩就这么水灵灵给砸了。

犯案人员满脸无辜的看着他们俩似乎是在疑惑他们在说什么。兰诺咬着牙满含嫉妒地拍了把他的肩膀“小事让他再雕!”

天杀的他兢兢业业给温钰卖命这么多年别说块玉了,就是他雕个白菜都是前年和陈宪之的一起送给他的,他的那个还明显比陈宪之的丑!一眼就能看出来分明他那个是练手的货施舍给他了,就那样他还当宝贝似的供起来!

现在,温钰就雕了玉佩给这坏了脑子的家伙玩?他到底有没有良心,有没有把下属当人啊!

兰若明显看出她哥脸色有点气得发绿轻咳了一声以作警告。

陈宪之被他拍的胳膊有些吃痛,不适的皱起了眉,他想走却被重重地按在椅子上,男人的脸贴近他犹如毒蛇“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他的脸贴在陈宪之脸侧神色亲昵扬声说着话“离开才半月多吧,瘦了这么多,温钰怎么照顾人的?”

他这话像是说给兰若听的,因为兰若斜了他一眼跟他行礼告退“奴婢去取备好的糕点。”

陈宪之不会回她的话,等人走了兰诺就更猖狂了,明目张胆的去捏他的脸,给他捏的两边脸全都红肿才作罢。

兰诺看着这人乖乖任人摆布的样子磨了磨牙“你怎么回事?闹一闹呗。”

陈宪之探手也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去捏他的脸但手劲不像他那样重,见到兰诺没反应便笑。

兰诺觉得那笑很傻……在他脸上很割裂。陈宪之一直以一个聪明人的身份面对他,实话来说他始终认为那种纯粹到犹如幼童的天真烂漫的笑不该出现在这人身上。

他忽的有些郁结,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情绪。他和陈宪之有交流但不多,两人谈不上什么情分,多数是他却看不上陈宪之,却有些嫉妒。

嫉妒温钰对他如此之好,看不上他的身份眼界以及唯利是图的性格,厌恶温钰因着这样一个人上了心。诚然,他只不过是为了自己活着,活的更好罢了。

“你当哑巴了?跟温钰说不说话?他也像我这样似的跟你自说自话?你这样可真没意思,听说程宋那个小妹跑马时不小心摔断了腿,哪家摔断的腿要用金疮药啊。依我看就是温钰那小子公报私仇了……你傻成这样也就跟了个好人,还有人伺候着,不然成了外边那群难民——”

“兰素生!”兰若在这时推门进来打断他的侃侃而谈。

兰诺自觉言失识趣地拍拍嘴“我说错话了我该死,别告状。”

兰若端了几叠精巧的点心过来,一齐备上的还有他在温家时惯爱喝的甜茶。

点心做的精致,雕刻成各种动物的样子活灵活现很是喜人,甜茶是东洋那边的贡品很难得,以往在温家一直有供给很寻常,温钰虽不爱吃甜但见他喜欢总有办法弄到手。那东西金贵很难保存离开上邑后便再未见过,如今到了青州反而又有了。

兰诺手上毫不客气的拿了糕点咬了一口“压榨的都是我的军费,我非得吃回本来。”

兰若拍开他的手“是家长给小少爷准备的。”言下之意就是别蹬鼻子上脸。

陈宪之现在脾气真的很好,人也聪明。兰若给他递糕点他便接着,学着兰诺的动作往嘴里塞,吃完一口眼睛亮亮的,又咬第二口。

那两人说会儿话的功夫他竟自己抓了半叠,待他要拿下一块时兰若忙倒了杯茶水呈递上去,他接了茶歪歪头,虽然不理解但乖巧拿着。

兰若半蹲着面向他劝道“糕点不可多食。”

她说话时惯常是面无表情,公事公办的语调很难听出什么温情来。虽然性子并不古板但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很冷硬正经的样子,总是带有距离感很难让人有亲近的情绪。

因着在温钰身边的特殊地位,她很少有自己的交际网络,没有特别交好的朋友。她打交道的人无非几类,温钰以及温家人,同僚,温家政敌。这样的情况要求她时刻保持最好的状态,最专业的能力向主子提供高效的服务。嬉皮笑脸对她没什么帮助,反而可能影响办事效率。

对她来说,让人畏惧总比让人亲近来得更有效。

陈宪之就是那样,刚开始那几天除了常照顾他的温钰谁都不让近身,后来熟悉后还好些熟悉了温钰侍女的气息也便能保持情绪上的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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