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相逢微时里,冷月照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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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的世界,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直到那个异常闷热的午后。
那天负责道具的小李家里突然有急事请假了,后台忙得人仰马翻。晚场是张九龄和王九龙的《论捧逗》,需要临时调整一张特别的桌子和两把椅子。班主郭老师皱着眉扫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丫头,你手脚麻利,去库房把西头靠墙那套老榆木的桌椅搬出来,仔细点,那桌子腿儿有点活络,得垫稳了!”
库房在后院最深处,光线昏暗,堆满了经年累月积攒下的旧物,散发着浓重的尘土和木头腐朽混合的气味。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套沉得要命的老榆木桌椅从杂物堆里拖出来,汗水早已浸透了后背的t恤。搬到连接后台的狭窄过道时,一个趔趄,那张笨重的桌子猛地一歪,一条松动的桌腿“嘎吱”一声怪响,眼看就要直接砸向地面——旁边堆着的,可是几套刚熨好、准备上场用的大褂!
“小心!”
一声低喝带着急促的风声自身侧响起。几乎是同时,一股大力猛地拽住我胳膊,将我狠狠往后一拉。我重心不稳,踉跄着向后倒去,后背撞进一个带着淡淡烟草味和汗意的胸膛。紧接着,一只骨节分明、青筋微凸的手快如闪电般伸出,稳稳地托住了那张即将倾覆的桌子沉重的一角。
“哐当!”桌子最终只是重重一顿,堪堪稳住,没有砸下去。
惊魂未定,心脏在嗓子眼狂跳。我猛地抬头,撞进一双深潭似的眼睛里。是张九龄。他不知何时出现的,此刻离得极近。他微微蹙着眉,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呼吸因为刚才瞬间的发力而略显急促,温热的吐息拂过我的额发。那只托住桌角的手,因为用力而绷紧,指节泛着白。
“谢…谢谢龄哥!”我慌忙站稳,想从他身前挣脱出来,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掩饰不住的窘迫。鼻尖萦绕的,全是他身上那股干净的皂角味混合着淡淡烟草的气息,陌生又极具侵略性,熏得我脸颊发烫。
张九龄没说话,只是迅速收回手,仿佛刚才那瞬间的触碰是什么烫手的东西。他低头检查了一下那张惹祸的桌子,蹲下身,动作熟练地摆弄了几下那条松动的桌腿。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指甲修剪得很干净,专注时薄唇微抿,侧脸的线条在昏暗光线下显得异常清晰。很快,他从旁边工具箱里摸出两个薄木片,利落地塞进榫卯松动的地方,又用随身带着的一把小折刀背敲打了几下加固。
“行了。”他站起身,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听不出情绪。他拍了拍手上的灰,目光扫过我汗湿狼狈的脸和沾满灰尘的衣服,眉头似乎又蹙紧了一瞬,但快得让人抓不住。
“龄哥,我……我来搬进去吧?”我赶紧说,想弥补过失。
“不用。”他简短地拒绝,语气不容置疑。然后,在我惊讶的目光中,他竟微微俯身,双手扣住沉重的桌沿,手臂肌肉瞬间绷紧,腰背发力,一个人稳稳地将那张老榆木桌子提了起来!动作干脆利落,仿佛那桌子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
“让开点。”他示意我避开通道。
我赶紧侧身贴墙站好,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扛着桌子,步伐沉稳地穿过狭窄的过道,走向灯火通明的后台。汗水顺着他颈后的发茬流下,洇湿了黑色t恤的后领口。那背影,宽厚,沉默,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感。
我呆呆地看着,忘了动弹。心口那被冰封的地方,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和那沉默的背影,撞开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缝隙。一丝温热的、陌生的悸动,悄然渗了进来。
那天晚场的《论捧逗》,效果炸裂。张九龄和王九龙在台上挥洒自如,包袱一个接一个,台下笑声掌声雷动。我站在侧幕条暗处,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追随着聚光灯下那个挺拔的身影。看他神采飞扬地说学逗唱,看他眉宇间那惯常的冷峻在角色里被巧妙地揉碎、重塑,展现出一种截然不同的、摄人心魄的魅力。
原来,他不是只有冰冷。他的心里,也藏着一座火山,只是那滚烫的岩浆,只为舞台而喷薄。
演出结束,震耳欲聋的掌声中,演员们鱼贯退场。张九龄走在最后,额发汗湿,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兴奋红晕。经过侧幕时,他脚步微顿,目光似乎朝我这个角落扫了一眼。隔着攒动的人头和后台明亮的灯光,那眼神依旧深邃,但方才舞台上的火焰似乎还未完全熄灭,在那片冰湖深处,跳跃着一丝极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暖意。
只一眼,快得像错觉。他随即被涌上来的师兄弟围住,拍肩,笑闹。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后台的喧嚣仿佛隔着一层水幕。掌心似乎还残留着下午被他攥住胳膊时的触感和温度。心口被撞开的那道缝隙里,那股倔强的藤蔓,仿佛汲取到了意外的养分,开始更加执着地向上攀爬。
王九龙那句“你凿不动”的叹息犹在耳边,但此刻,看着那个被众人簇拥却依旧透出孤独侧影的张九龄,一个近乎执拗的念头在心底疯长:
不试试,怎么知道凿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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