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后台惊雷:莽撞助理与角儿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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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深吸一口气,准备迈开逃离的脚步时,走廊尽头那扇通往小院的门被推开了。一个高大魁梧、剃着极短头发的男人走了进来,是烧饼。他穿着件花里胡哨的t恤,嘴里还叼着半根没吃完的油条,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咧开嘴,露出标志性的大白牙。
“哟!嫂子!” 他这大嗓门在空荡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洪亮,带着一股子没心没肺的劲儿,“蹲这儿干嘛呢?跟这儿画地图呢?” 他走近了,才看清我脸上的泪痕和狼狈的样子,笑容僵了一下,油条都忘了嚼,“哎哟喂,这……这是怎么了?谁欺负咱嫂子了?跟哥说!哥削他去!”
“烧饼老师……” 我嗓子哑得厉害,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觉得更委屈了。
“嗨,叫什么老师,叫饼哥!” 烧饼大手一挥,浑不在意,他探头朝紧闭的后台门看了一眼,又看看我,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压低了些声音,带着点过来人的了然,“啧,是不是又惹着咱小岳岳了?他那狗脾气,一阵一阵的,跟六月的天儿似的,说变就变!甭往心里去!”
他凑近一步,身上带着油条和汗味儿混合的气息,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分享秘密的狡黠:“嫂子,我跟你说,对付他,你得讲究策略!他属顺毛驴儿的!你得顺着他来!他让你往东,你甭往西,他让你打狗,你甭撵鸡!嘴甜点儿,勤快点儿,装装可怜……哎,就像你现在这样,挺好!回头等他气消了,你眼泪汪汪往他跟前一站,他准没辙!他那心啊,其实软着呢!就是嘴硬!比那死鸭子还硬!”
烧饼的话像一股带着烟火气的暖风,虽然粗糙直白,甚至有点“馊主意”的味道,却奇异地吹散了我心里一部分冰冷和绝望。原来……岳云鹏的坏脾气,是众所周知的?原来,他也有……心软的时候?
“真的……吗?” 我带着浓重的鼻音,不确定地问。
“嘿!我烧饼啥时候骗过人!” 烧饼一拍胸脯,震得油条渣都掉下来几粒,“听哥的,没错!回去,该干嘛干嘛!就当啥事儿没发生!他要是还给你甩脸子,你就找辫儿哥!” 他朝后台门努努嘴,“张云雷,他说话好使!小岳岳怵他!”
烧饼的“战术指导”像给我打了一针粗糙的强心剂。虽然依旧满腹委屈,脚底像灌了铅,但我最终还是没选择立刻逃离。我深吸了几口走廊里带着灰尘味的空气,胡乱抹了把脸,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衣服,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后台门。
喧嚣和复杂的气味再次扑面而来。我低着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快步走回自己那个角落的小桌子。目光飞快地扫过岳云鹏的方向——他还坐在那张躺椅上,闭着眼,蒲扇盖在脸上,似乎睡着了,又似乎只是在假寐。裤脚和大褂下摆的水渍已经干了,留下一点不太明显的痕迹。没人看我,仿佛刚才那场风暴从未发生过。
我默默地坐下,心脏还在胸腔里擂鼓。手肘和膝盖的擦伤一跳一跳地疼。桌上,那份下午要用的《学歌曲》剧本,正安静地躺在一堆杂物上面。烧饼的话在耳边回响:“该干嘛干嘛……就当啥事儿没发生……”
好。就当……没发生。
我伸手,拿起那份剧本。纸张的边缘有些卷曲。翻开,里面是岳云鹏用各种颜色的笔做的密密麻麻的批注,字迹不算好看,但很用力。有对包袱节奏的调整,有对唱腔气口的标注,甚至还有对某个可能引发歧义的字眼的反复斟酌和替换。红笔圈出的地方特别多,旁边写着“这里再磨磨”、“不够响”、“观众可能听不懂”……
看着这些密密麻麻、浸透着心血的文字,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原来,台上那些让人捧腹的“现挂”,那些举重若轻的表演,背后是这样一遍遍、近乎苛刻的打磨?那他刚才因为一点小错就爆发的怒火……是不是也因为,对舞台,对“活儿”的极致认真和不容瑕疵?
心里的怨气,似乎随着指尖划过那些字迹,悄然消散了一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模糊的、混杂着些许理解和更多好奇的情绪。这个挑剔、暴躁、嘴硬得像块石头的男人,在舞台的光影背后,到底是怎样的?
一下午,我把自己变成了一台沉默的机器。接电话时,声音尽量平稳清晰,记下每一个要点,承诺尽快回复;找东西时,翻箱倒柜,动作放轻;递水时,温度测了又测;需要请示他时,站在几步开外,等他蒲扇拿开露出眼睛,才低声询问。他偶尔睁开眼,目光扫过我,没什么情绪,只是淡淡地“嗯”一声,或者简短地指示一句,便又合上眼。
风暴似乎真的过去了。后台恢复了它固有的忙碌和平静,带着一种奇特的包容力,仿佛能吞噬掉所有短暂的冲突和眼泪。
直到傍晚时分。
夕阳的余晖透过高高的窗户,给嘈杂的后台镀上了一层暖金色。演出前的准备工作进入最后冲刺阶段。岳云鹏已经换好了晚上要穿的深色大褂,正对着镜子最后整理着领口,神情专注。张云雷在不远处调试着三弦的弦音,清越的拨弦声偶尔响起。烧饼则大大咧咧地瘫在椅子上,拿着手机刷短视频,发出嘎嘎的笑声。
我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整理着一个装满各种小道具(醒木、折扇、手绢)的箱子,尽量把它们摆放整齐,避免演出时手忙脚乱。
突然,岳云鹏放在旁边椅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不是普通的铃声,而是他专门设置的、给家里人的特殊铃声——一段欢快的童谣。
他整理领口的手顿了一下,几乎是立刻转身,脸上那种演出前的严肃和紧绷瞬间被一种急切的柔和取代。他快步走过去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脸上立刻漾开一个毫不掩饰的、灿烂到有点傻气的笑容,眼角的褶子都堆了起来。
“喂?闺女!想爸爸啦?” 他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夸张的甜腻和宠溺,那浓重的河南腔此刻听起来软绵绵的,跟刚才那个冷着脸说“滚出去”的人判若两人。他一边接着电话,一边下意识地在原地踱着小碎步,像个拿到糖的孩子。
“哎!爸爸在呢!在后台呢!晚上有演出,给好多好多人说相声……挣钱给我闺女买大娃娃!” 他声音洪亮,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和炫耀,引得后台不少人都看了过去,脸上带着善意的、见怪不怪的笑容。
“今天在幼儿园乖不乖?听老师话没?……什么?老师又表扬你画画好啦?哎哟!我闺女真棒!随我!随我!” 他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对着手机响亮地“啵”了一声,“等爸爸回去给你带好吃的!想吃啥?糖葫芦?烤红薯?……行!都买!给我闺女买双份儿!”
他旁若无人地讲着电话,声音越来越大,语气越来越柔软,眉眼间流淌的温情几乎要溢出来。那副“女儿奴”的模样,与之前那个挑剔刻薄的角儿,形成了令人瞠目的巨大反差。
我蹲在道具箱旁,手里还捏着一块醒木,彻底看呆了。原来……他也有这样的一面?像一块坚硬的顽石,被最柔软的水流冲刷,露出了底下温润的内里。
就在这时,岳云鹏似乎被电话那头的小祖宗逗得乐不可支,他一边哈哈笑着,一边习惯性地想找个地方靠着。他背对着我,完全没留意脚下的情况,身体微微后仰,脚后跟正好绊在了我还没来得及合上盖子的道具箱边缘!
“哎哟!” 他惊呼一声,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手里的手机脱手飞出!而他本人,则像一座敦实的小山,带着一身崭新的深色大褂,直直地朝着我蹲着的方向——或者说,朝着我面前那个敞开的、装满小零碎的道具箱——倒了下来!
“小心!” 张云雷清冽的警告声和烧饼粗嘎的“卧槽!”同时响起。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我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个带着体温和淡淡皂角香气的巨大阴影兜头盖脸地压了下来!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听到“噗通!”一声闷响,紧接着是稀里哗啦一阵乱响——道具箱被彻底压扁!里面的醒木、折扇、手绢、小铃铛……天女散花般飞溅出来!
而我,则被这股巨大的冲力直接撞倒在地,后脑勺“咚”一声磕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作响,五脏六腑都像被震得移了位!最要命的是,岳云鹏那敦实的身体,几乎整个儿砸在了我身上!
时间,第三次凝固了。
整个后台死寂一片。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如同慢镜头回放般的灾难现场:压扁的道具箱,散落一地的零碎,还有……叠罗汉般摔在一起、姿势极其不雅的两个人。岳云鹏趴在上面,一脸懵圈,崭新的深色大褂下摆狼狈地掀了起来。而我,在下面,充当了人肉垫子,疼得龇牙咧嘴,眼冒金星。
几秒钟死一般的寂静后。
“噗……” 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压抑不住的漏气声。
紧接着,像点燃了引线——
“哈哈哈哈哈哈!” 烧饼那极具穿透力的狂笑声第一个爆发出来,他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哎哟卧槽!哈哈哈哈!叠罗汉呢这是!嫂子!你这垫子当得……专业!哈哈哈哈!”
“噗嗤……” “哈哈哈……” 其他忍俊不禁的笑声也像被引爆了,此起彼伏地响起。连一向清冷的张云雷,都忍不住别过脸去,肩膀微微耸动。
岳云鹏终于从巨大的冲击和懵逼中回过神。他手忙脚乱地想从我身上爬起来,脸涨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那窘迫的样子比他生气时还要精彩百倍。
“你……你没事吧?” 他爬起来,也顾不上自己皱巴巴的大褂了,赶紧伸手想拉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慌乱和……心虚?
我躺在地上,后脑勺和后背疼得厉害,眼前还在冒金星。看着他那张窘迫得快要滴出血来的圆脸,听着周围那震耳欲聋的哄笑声,再想想自己这一天跌宕起伏、倒霉透顶的经历……
“噗……哈哈……哈哈哈……” 我竟然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先是压抑的、断断续续的笑,最后变成了控制不住的、带着点疼痛和巨大荒谬感的放声大笑。
笑着笑着,眼泪又涌了出来。这次,不再是委屈的泪水,而是劫后余生、哭笑不得、荒诞到极致的释放。
岳云鹏伸着手,僵在半空,看着我又是哭又是笑的样子,那张红透的脸上,表情彻底裂开了。尴尬、懊恼、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还有被众人哄笑包围的无地自容……精彩纷呈。
“还……还笑!摔傻了吧你!” 他恼羞成怒地吼了一句,声音却没什么底气,反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狼狈。
后台的哄笑声更大了。在这片混乱的、充满了烟火气的笑声中,我那颗一直悬着、绷紧的、委屈的心,似乎……悄然落下了一点点。助理的战争,远未结束。但至少这一刻,我和这位难伺候的“角儿”,以这种极其狼狈又极其荒诞的方式,莫名其妙地……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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